劉家的房子很大, 上下兩層,每一層都有很多房子,麵積都是超過一百平的。因為這個地方早就傳拆遷, 所以幾乎家家戶戶都是起了兩層三層小樓的,有厲害的甚至建起了四層。在這個地方, 那家經濟條件好, 那家條件不好, 其實從各家蓋起的小樓就能看出的一二的。各家小樓的麵積, 小樓外麵有沒有好好的收拾,都是能展現這家的經濟狀況。
劉玲家在這個小小的劉家村, 家庭條件其實屬於中間。她家小樓隻有兩層,但小樓外麵都貼了白色瓷磚,屋子裏麵也都裝修了,院子裏的地麵也都弄成了水泥。所以在大家看,劉家的情況就屬於中等, 不差但也不好的類型。
但即便她們住在將近兩百平的大屋子了,即便劉家上麵的屋子都收拾出了,也都幹幹淨淨的。但等晚上, 劉玲,劉清還是劉媽大家都是睡在一起的。
劉家現在的物暖方式還是靠大爐子取暖, 爐子上連接了暖片。爐子一旦熱起, 劉家的暖片也就熱了。
劉玲不明白這是什麼原理, 反正在整個劉家, 暖片是隻裝在二樓的, 而且最右邊的房子裏還拉不過去的。在整個劉家,就主臥帶客廳的這個屋子是最熱的。所以劉家一家人,基本就是在這個區域活動的。至於樓上的其他房子, 大概隻有夏天的時候才會使用。而樓下的那些屋子,其實有的雖然收拾出了,但都是常年不適用,都是當倉庫使用的。
早晨在劉玲靠牆睡得迷迷糊糊時,她就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睜一看,劉玲就發現了她媽媽穿著毛衣,在折騰火爐子呢。
“醒啊二妮,還早,閉著睛再睡會。”
察覺到劉玲的目光,正在通爐子的劉媽拿著火鉗轉頭笑了一下。隨後在劉玲聽話的閉上睛時,劉媽又開□□代道:“二妮,等會你姐醒了,你讓她煮袋方便麵吃了再走。還有你告訴姐姐,這星期的五十塊生活費我放在她衣服口袋裏了,讓她想吃什麼就買上。等姐姐走了,你也別睡太久了 。你把我昨天搬下的大白菜,再搬去樓頂陽台曬曬,然後趁中午最熱的時間燒水洗一下。下午我回就醃上,這樣我們就能又吃一陣了。還有家裏沒有煤了,你找隔壁的蘇叔再買三袋子。到時讓他給咱們背到二樓,錢你別管,告訴他,我下午回去就把錢給他拿過去。”
劉媽絮絮叨叨著,劉玲看看外麵的天,看看牆上四點半不到的時間。迷迷糊糊的答應了一聲,隨後就睡著了。
中間劉玲再次醒時,就發現她姐姐在屋子裏窸窸窣窣的洗臉梳頭了。
“媽讓你煮了方便麵再走!”
想到劉媽的囑咐,劉玲打著哈欠重複著。
“我不及了,方便麵你自己起煮上吧。”
劉姐的長相跟劉玲很像,現在都屬於小圓臉乖乖女類型。隻是因為她剪短了頭發,所以看著憨一點。現在她頭上的頭發真的很短的,但就那麼點頭發,她也拿著梳子梳了很久。
“對了,媽說給你的生活費,她放在你的外衣口袋裏了。”
生活費可是大事情,差點忘記這個的劉玲,立馬拉著被子坐起說道。
“我知道了,其實剛才你們說話時,我有醒一會。現在才六點,還早呢。好了,小玲子你躺下繼續睡吧,姐走了,我們下周見。對了,你的辣條我全部都拿走了,我給你枕頭下塞了三塊錢。今天你自己再去買兩包辣條,外加一盒炒飯,這樣你的中午飯就解決了。”
說話的劉清穿好衣服,戴好帽子口罩,全副武裝後。就拿著毛線手套,在劉玲的麵前晃了起。
“謝謝!”
看著她像逗貓一樣的動作,劉玲心裏既好笑又心酸。開口衝對方說著謝謝,等劉姐得到感謝心滿意足的提著她的換洗衣服外加額外口糧離開後。劉玲在床上坐了一會,最後還是決定再睡一下了。
感覺特別困的劉玲,本隻是想稍微的睡一個小時半個小時的。但是等她再次睜開睛後,外麵卻已經豔陽高照了。
心裏突然有了嚇了一跳的感覺,迅速抬頭,發現現在才八點半後。劉玲才鬆了一口,然後慢慢的穿起衣服。
屋子已經完全不熱了,所以劉玲下床後做的第一件時間,就是趕快往爐子裏再扔幾塊煤塊。
想到自己上輩子還在娛樂圈養尊處優,被大家照顧的算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結果轉頭,她就在這邊戴著帽子,往爐子裏扔煤塊。劉玲就一種世事無常,啼笑皆非的感覺。
但好在,她原本就是一個鄉下小姑娘。不管是生爐子,還是曬大白菜她本身就做過。所以感覺親切的劉玲在續了火後,就穿著家裏幹活的髒衣服,把二樓樓梯口的十幾個大白菜往樓上搬了。
剛才在屋子裏時,劉玲感覺外麵很熱,天很也好。但是等把大白菜搬到樓頂時,劉玲才明白,原外麵的天依舊特別的冷。這個天,所謂的陽光燦爛,其實就是特指在屋裏。
在屋頂感慨了兩秒鍾,隨後劉玲繼續搬起大頭菜。
在東北白菜粉條,那是家家戶戶冬天都常備的東西。劉家年前是有醃一大缸白菜的,但是吃完了,劉媽現在是想再現醃一小缸的。
在農村的大院裏,隻要你想幹活,那就多的是數不清的活。
剛剛睡醒,也不餓的劉玲。在晾曬完白菜後,就開始掃屋子。等屋子打掃完,又把床鋪收拾好,劉玲又開始拿抹布擦櫃子。
等呼哧呼哧的幹完這些後,劉玲看著幹淨的拖布,本想拖地的。但在猛然想到劉媽媽說的另外一件事情後,劉玲立馬放下手上的拖把,去了隔壁的大院子。
隔壁的大院子,看著跟劉玲家的院子一樣,裏麵的麵積都是特別大的。但是隔壁沒有兩層小樓,隻有一個白色瓷磚貼著的五間小平層。現在這個小平層,也不幹淨了,都被外麵一袋一袋的煤袋子染得牆壁黑黑的。不僅如此,他家的牆上,還有院子所有能落腳的地方都堆了煤塊,地上還有一大片藍色塑料蓋起的紙片和奇奇怪怪廢銅爛鐵瓶瓶罐罐。
是的,劉玲的隔壁蘇家,是賣煤外加收破爛的。所以他們家院子,看著永遠都是黑黑的,並且有一種讓人無從下腳的感覺。
“蘇叔,蘇叔。”
擁有原主所有記憶的劉玲,按照記憶中的稱呼,大聲的喊著。等她叫了兩聲後,一個明明很年輕很高大,但卻打扮的邋裏邋遢的四十多歲男人走了出:“玲玲啊,有事嗎?”
“蘇叔,我媽說讓你們送三袋子煤,錢她下午回送過。”
下意識的掃掃對方身上的灰色毛衣和黑色髒髒牛仔褲,劉玲立馬回答道。
“好,你等一下啊!”
看有生意上門,那個明明很高大,但卻總是彎著腰的男人。重重的咳嗽兩聲,然後重新進了屋子。
一分鍾後,等薛叔拿著一個綠色的軍大衣重新出時。他的身後跟了一個明顯很矮,看著跟劉玲差不多身高的男孩子。對方穿的簡直跟薛叔一模一樣,也是一個灰色帶格子的厚毛衣,外加一條黑色運動褲。要不是他頭發是短的,蘇爸是長的,劉玲簡直就要懷疑這兩人是親生的了。
在劉玲麵無表情看著時,男孩子伸手迅速的搶過了蘇三叔的軍大衣:“爸,你進去待著吧,這裏我就好了。”
“這——”被搶了外套的蘇三愣了一下,他看看劉玲,又看看自己孩子。最後還是笑著點頭了:“玲玲,那讓我們簡簡給你把煤拉過去吧。我最近身體有點不舒服,都是我們簡簡幫我送的。”
“嗯,知道了,那蘇叔你進屋休息吧,別凍著。”
蘇簡是蘇叔十幾年前在送煤時,在劉家村村口的石墩底下撿的。這事,幾乎所有劉家村的人都知道。而且剛開始的時候,蘇簡的名字其實是撿的撿。隻是在給他上戶口時,以前的老村長感覺撿不好聽,就自己做主改成了簡單的簡。所以後大家在上小學學習寫字時,大家才明白,原人家蘇簡是“簡簡”不是“撿撿”。
蘇簡跟劉玲同齡,兩人從小一個小學,一個初中,現在又一個高中,並且還總是一個班。所以從某一方麵說,兩人也是青梅竹馬。隻是後原主的父母離婚了,原主跟著換了高中。所以後這兩人即便在同一個城市,但也完全的失去聯係了。
“麻煩你了蘇簡!”
知道蘇叔剛才不讓蘇簡出,可能是顧忌蘇簡同學的那點小自尊。所以劉玲在說話時,也格外的注意態度。就怕一不小心,就會刺激到這位蘇簡同學的小自尊。
要知道,在原主的記憶中。這位蘇同學是最怕大家提起他家是賣煤收破爛的,在原主的記憶裏,這位同學從小到大跟人打架。幾乎都是因為,大家在教室裏故意刺激他。但凡有同學在他麵前陰陽怪叫聲“賣煤了”,“收破爛了”他必定跳出,拚了命的舉起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