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從冷宮回來的第二天她外出散步,失足從高台墜落,昏迷不醒。
三日之後,孟辭日夜兼程回到了京城,滿身疲憊的他趕到鳳棲宮後卻停在了門口不敢推門進去。前方戰事正膠著,無數人勸他不要這個時候離開,但是沒有一個人能攔住他。
阿棠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他知道她去見了許影,那一刻他已經坐不住了。緊接著她無緣無故從高台墜落昏迷不醒,他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了真相故意這樣懲罰自己,他怎麼可能不回來呢。
深吸一口氣推開門,沒看見那個朝思夜想的身影,卻看到了跪下行禮的流雲,孟辭深深看她一眼,流雲抬眸對上他的眼睛,看出他的深意,悄悄起身跟著他進了內室。
內室,阿棠平靜地躺在床上,頭上纏著厚厚一層白布。
孟辭走到床邊,流雲停在他身後解釋事情的經過:“那日許影派人叫貴妃去了冷宮,但是奴婢被留在了門外,並未聽到她們的對話,回來後皇後便心神恍惚。到了第二天忽然說要出去走走,誰知上了高台之後,趁我準備茶點的間隙,一躍從高台上跳了下來。”
流雲說的時候孟辭一直盯著床上躺著的阿棠,果然不是失足,她的臉上,手上全是擦傷,看起來觸目驚心,孟辭的心沉到了底,那一晚許影究竟告訴了她多少。
他看著阿棠問流雲:‘她可有懷疑你?”
流雲搖頭:“奴婢不知,隻是娘娘回來之後便沒跟奴婢說過話。”
孟辭輕輕合眸,看來她知道的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多,連流雲這顆最隱蔽的棋都被發現了。
再睜眼,他看著阿棠目光深深:“太醫怎麼說?”無論如何,不論她是不是知道了真相,他要她醒過來。
“太醫一直在調整用藥,隻是娘娘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流雲在他身後回答。
孟辭深吸一口氣:“把太醫都給朕叫來。另外,去查,為什麼許影身邊還有人?”
流雲答應一聲正要往外走,孟辭忽然又叫住她:“她有沒有問你香囊的事?”
流雲一愣,背對著他回到:“不曾。”
孟辭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沒出聲,流雲隻能轉頭問:“皇上還有什麼吩咐?”
孟辭擺手,流雲轉身悄悄離開。
以孟辭的警惕和縝密,即便對方易容技術再高也很難瞞過他,但是因為阿棠擾亂了他的心緒,他如今心神不定,自然沒能發現破綻。
流雲離開後,孟辭看著阿棠出了神。“阿棠,你是不是都知道了?”他仿佛是自言自語。
本該昏迷的阿棠此刻雖閉著眼睛,意識卻是清醒的,那個假扮的流雲給她吃了一種藥,名“七日醉”,吃過之後人陷入昏迷的假象,意識卻能保持清醒。
當日她從高台墜落也是她與那人一同策劃的,墜落是真,但那人武功高強,雖有些擦傷看起來觸目驚心,但其實受傷並不嚴重。
孟辭進來後的每一句話都清楚地落進她的耳中,也終於粉碎了她最後一點希望,流雲是他派來的,他一直在騙自己,在他親口承認之前,阿棠雖知道許影說得八成都是真的,卻還是殘存著最後一點希望。此刻親耳聽到他問流雲,她徹底絕望了。
隻是他說的香囊又是什麼意思,阿棠忽然就想起他臨行前自己送他香囊時,他未見驚喜,反倒惶恐不已,她的心漸漸提起來,香囊裏究竟還隱藏了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