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寧看到站著眼睛和臉色開始一片金色的陳諾,抓住他的兩隻胳膊,用力地搖著他,撕著嗓子喊著他,陳諾被她周寧的搖動和聲音“驚醒”了,臉色依舊難看地說:“我先送你回去吧!”說完,摟著她的腰,衝天而去。
從四樓的陽台下來後,鬆開周寧的腰:“我要去看看個究竟!”
“阿諾!”周寧身體撲在陽台的欄杆上,對這天空哭喊著。
鍾小良的樓下,陳諾雖然每次都是送到這裏才止步的,但是他還是從鍾小良那裏得知她住在幾樓!
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這座樓下,然後一道殘影鑽進樓道口。
這棟9層的樓房的6樓一側,房門的鈴聲響了,一個頭發花白,滿臉憔悴的,看起來快70歲的老人開門,一看到陳諾,愣了一下,突然歎了口氣:“你來了!進來吧!”
陳諾並不認識他,但是他卻電視上認識了陳諾,並從身邊人的風言風雨中知道自己和這個陳諾的關係。
阿良呢?”陳諾第一次走進這間房子,臉色如金紙般問道。
半個小時後,省醫院的一間病房裏,一位蒼老的女人坐在床邊,看著床上躺著一位臉色蒼白,雙頰凹下的,頭發稀疏的女孩。
這位女人看到房門被打開了,丈夫和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她也認識這位年輕人,她重重地歎了口氣,撫mo著女孩的額頭:“良兒,他來看你了!你怎麼還不醒過來,你知道媽這一年都是怎麼過來的!”說完,眼淚如珠似的往下掉。
陳諾走到床前,看到床上那位曾經相處了兩年的女孩,那個烏黑的烏發披肩、巧笑嫣然,長著鵝蛋臉蛋,喜歡對他挑釁地挺挺胸,在夏天喜歡穿裙子,冬天喜歡穿風衣的女孩;如今卻緊緊地閉著眼睛,頭發幹枯稀疏、消瘦地躺在床上。
一顆金色的眼淚從陳諾的眼裏流了出來,化作絲絲金色的光線,又彙聚到胸口,鍾小良的父母看到這一情景,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陳諾彎下腰,用手輕輕地按在鍾小良的額頭上,一束束本源能量送到了她的體內,滋潤著那“枯萎”了許多的身體。過了一會,鍾小良本來蒼白凹下的臉蒙上了一層黑黑的油泥,散發著無比的腥臭;而她的枕頭上,是脫落的一把把幹枯的頭發,換上的是濃密的長長的黑發。
兩位老人在邊上張著嘴,陳諾平靜地抬起頭:“帶她去洗洗吧!”
這是一間高級病房,也許是鍾小良的叔叔給她弄的吧,陳諾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想,而鍾小良的父親在一邊,欲言又止。
陳諾現在也不想和他說話,鍾小良為什麼跑去英國,僅僅是為了讀書嗎?而又為什麼成了植物人了?這兩個問題沒有搞清楚,陳諾心裏不會平靜下來。
病房裏,兩個男人就一直幹坐著,陳諾閉上了眼睛,臉色已經恢複了正常;鍾小良的父親一直看著他,眼睛裏不知道是什麼神情。
半個小時,一個小時,一個半小時,衛生間裏一直傳出來水聲,快兩個小時的時候,門開了,鍾小良的母親開心地說:“被褥和被子換了沒有?”
鍾小良的父親點點頭,她母親又說:“來把良兒抱上去吧!”
陳諾睜開眼前,來到衛生間裏,排氣扇在瘋狂地工作著,衛生間裏還有些腥臭的氣味,鍾小良圍著寬大的浴巾坐在浴盆裏,上身靠在浴盆壁上。
看著她的臉又回到了從前的樣子,扭得半幹的頭發搭在背後和胸前,陳諾蹲下身,一隻手放在她的膝蓋下,一隻手放在她的背後,將她從浴盆裏抱了出來。
將她放到床上,鍾小良的母親將她蓋好被子,然後憐愛地看著她又變成如鵝蛋般紅潤的臉,兩片柔嫩的嘴唇不像過去幾個月那樣幹得破皮。
鍾小良的母親抬起頭對陳諾說:“良兒她…”
擺擺手,俯下身體,陳諾再次按著鍾小良的額頭,一會失望地拿起手:“能不能醒過來,看她自己了!”
陳諾剛才用思感進入她的大腦,發現根本就不能進入她的意識區,根本無法和她“聯係”,用“思感”在意識區外呼喚她多少次,都沒有“回應”!
鍾小良的父母明顯失望起來,她母親說:“既然這個樣子,我們把良兒帶回家吧,在這裏也沒有什麼用了!”說完,看著陳諾。
她父親想了想說:“好吧!”
醫院每天收著費用,一般情況下是不願意放病人回去的,但是這間病房是以鍾小良的叔叔的名義“征用”的,因此出的費用很少,所以醫院巴不得鍾小良的父母主動帶她回家。
出院手術第二天來補辦,晚上,陳諾用被子抱著她鑽進出租車,送她回到她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