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翠翠還沒說話就先啐了一口。
“醃臢人辦醃臢事,倆人都撕巴的不成人樣了,假不了。我衝進去時毛氏占上風,把田寡婦騎在身下,脫了鞋正往臉上抽呢……”
季妧嘶了一聲,光聽都覺得臉疼。
“那其他人什麼反應?”
張翠翠哼了一聲:“薑大……”
頓了一下,薑大叔也不想喊了,索性直呼其名。
“我看薑力倒是想護田寡婦,但被這麼多鄉親看著,拉不下來臉,就去拉毛氏。毛氏也不好糊弄,逼著他表態,不表態就撞牆……薑力左右不是,悶頭抽旱煙呢。”
看這情形,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季妧突然冒出個不合時宜的想法——雖然都是渣,但比起張為民,薑力多少還算有點擔當,至少沒把事情全推到女人身上。
這要是換作張為民,肯定早就溜了,即便溜不掉也會一推四五六,咬死是田寡婦勾引自己,自己是被強上的……
然而還是讓人費解。
要說張為民那樣的,成為田寡婦的入幕之賓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可薑力……
印象中,薑力人品不錯,而且很重承諾,毛氏因為克星的傳聞要跟季家退婚時,他還曾一力反對過。
隻可惜他不當家,不然原主說不定早成薑家婦了。
按說他是看不上田氏母女的,這才多久,怎麼走向變這麼離奇了?
不過話說回來,嫖客又不分人品,老實人的花花腸子未見得就比別人少,隻不過平時藏的好而已。
別管忠厚老實還是怠惰奸猾,在女色麵前都是一個德性,跌跟頭也沒甚可稀奇的。
“那田嬌呢?”
張翠翠撇了撇嘴,做了個十分不屑的表情。
“毛氏帶著人把田寡婦一路揪回薑家,就是讓田嬌評理的,問她是不是想母女同入一門……
田嬌這個不要臉的,田寡婦縱然下賤,到底是她娘,她倒好,躲在自己屋裏不肯出來,做縮頭烏龜呢!
田寡婦叫的跟殺豬也似的,也不見她露頭,就薑武一個在旁邊幹著急……”
季妧心知肚明,毛氏哪裏是讓田嬌評理,分明是給田嬌難堪,大概心裏已經恨毒了田氏母女。
而田嬌不出來,十有八九是嫌丟人。
之前田寡婦被綁去村口當著全村人的麵懺悔,還被砸破了頭,田嬌都沒有露麵,更何況是現在這種情形。
她不恨田寡婦都是好的了。
不過她還是想不明白,薑力和田寡婦,這兩個怎麼看都不是一路的人,究竟是怎麼湊到一起的。
張翠翠還真打聽到了。
其實也不需要怎麼打聽,毛氏連哭帶喊,香的臭的一股腦往外倒,有些事早都不是秘密了。
“那次在村口,田寡婦不是被砸破了腦袋?田嬌不露麵,田寡婦自己也不敢去叫郎中,挨到半夜燒了起來,隻能去敲薑家的門……”
毛氏別說搭理,天那麼冷,她連炕都懶得下。
田嬌氣田寡婦給自己丟臉,又覺得田寡婦是在裝病,不但自己裝聽不到,也不許薑武出去。
可是讓她那麼一直敲下去也不是辦法。
怕驚醒了四鄰惹閑話,薑力隻能披衣下炕。
起初他也以為田寡婦是裝的,打開門才發現人都軟倒在地上了,上手探了探,滾燙滾燙的。
毛氏下午剛和田嬌吵了一出,田嬌哭著喊肚子疼,薑武得守著他,薑力便沒有去打擾小夫妻倆。
回屋想跟毛氏商量吧,結果毛氏鼾聲震天,睡著了。
薑力隻好一個人把田寡婦扶回她自己家,而後摸黑去請了鄰村的赤腳郎中……
都說病去如抽絲,田寡婦遭受到了精神和身體上的雙重打擊,這次病期格外漫長。
田嬌懷相不好,自己都離不了薑武照顧,自然不可能讓她去照顧病人。
毛氏平常就瞧不上田寡婦的風.騷勁,這次勾搭張為民敗露,害得薑家也跟著成了村裏的笑話,她回回提起都要叫罵一陣,不是賤人就是娼婦的,讓她出麵那是想都不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