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諳走後,樓雯潤歪著腦袋久久盯著空雲落看。
空雲落收回停在樓梯口的視線,淡淡瞥了她一眼,問:“怎麼?”
樓雯潤抿唇一笑,“沒什麼,隻是覺得,雲哥似乎對曲公子不一般。”
“不一般?”空雲落唇角下塌,“我的確瞧不上他那樣的男人。”
“這便是不一般。”樓雯潤伸出手指點了點,“因為雲哥你從不對生人過多在意,更遑論喜惡。”
空雲落握著茶杯的手指摩挲了下杯沿,曲諳對他而言,不算生人。
“雲哥可是和曲公子有何淵源?”樓雯潤問道。
“不曾。”
樓雯潤“哦”了一聲,抬手摸了摸那枚頭花,喃喃道:“曲公子人挺好,還送了我頭花……對了,頭花,我還未得好好同他道謝。”
“何必要多此一舉與那人藕斷絲連?”空雲落聲微冷,“何況他未必注意你今日戴了那東西。”
“……也是。”樓雯潤被潑了冷水,不覺難堪,而是感到疑惑,雲哥這話似乎不是不悅她同曲公子交好,反而有絲道不明的別扭深藏其中,是她的錯覺?
總之,雲哥有點兒怪。
這些人喝到了傍晚,一個個爛醉如泥,後續的事情全由曲諳來處理,包括付賬,指揮店小二把人搬下去,叫馬車,回到偏院再托人一個個送回去,直到曲諳回到自己的小竹屋,才意識到今天他也許大概做了冤大頭。
不過他很快釋懷,畢竟他是作者大人,追溯源頭他應該是類似父神這樣的身份,請自己的孩子們吃吃喝喝是應該的。
接著他又笑倒在床上,這也算得上是一種阿Q精神了。
不過今天什麼也沒發生,能稱得上是幸運的一天,唯一的小岔子就是樓雯潤的哥哥。
話說他叫什麼名字,樓雲?為什麼要遮著臉,太美了?
曲諳想起了那截白皙優美的下巴,眼睛呆望著屋頂,不自覺失神。
想看看他到底長什麼樣。
曲諳的腦海裏朦朧組成了一張臉,那張臉被月光虛虛照映,五官無不俊美絕倫,眼裏有一汪泠泠的泉水,好動人。
曲諳就這麼疲憊睡著了。
再醒來,他在劇烈的晃動之中,頭朝下,胃被一個硬邦邦的東西頂著,眼睛被黑布綁起來,冷風劃過他的臉頰。
他在外麵!
他被人扛在肩上!
這是、這是什麼神展開?!
難道他在做夢?
為了證實猜想,他上下齒重重磕了一下,疼得他冒淚花。
“你是誰?你要帶我去哪裏?”曲諳的聲音慌張而不平穩,他聞到了清冷的草木香,這是山裏的味道。
那個抗著他的人沒有搭理他,對方用極快的速度奔跑,在崎嶇的山間如履平地。
不知過了多久,對方才慢了下來,這時曲諳才真正感覺是走在平地上,他似乎被帶到了一個密閉的空間。
對方把他粗魯的放下,應該用扔更準確。
曲諳的屁股被山石狠狠硌了一下,疼得直冒冷汗,他扯下了黑布,燭光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緩了緩才能睜開。
他在一個山洞裏。
環顧了一周,山洞很深,至少他一眼望不見洞口,並且這裏似乎長期住著人,有一張寬大的案桌,桌上擺滿了各種草藥罐子,桌子旁邊還有個大架子,架子上也放滿了密封的瓶子。
曲諳草草看了一眼,又將全部注意力放在拐他來這兒的人身上。
是個蓬頭垢麵的男人,衣服看不出顏色,腹部還破了個大洞,簡直就像野人一般!
“你、你是誰?”曲諳害怕道,他隱隱對這人有些熟悉,暫時還想不起來,他全部心神都在祈禱對方不要是夜血門的人,不然他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必死無疑。
對方並不回答,他從桌上的某個藥罐裏抓了一把,又走向了曲諳。
曲諳驚恐看他,後退想躲,可對方的速度與力氣都在他之上,隻是一伸手就將曲諳製住。他扣著曲諳的下巴,強迫曲諳張開嘴,把手裏的東西塞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