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方簡不是說十分鍾就能到嗎!!!”
欒星被堵在擁擠的十字路口忍不住爆了粗口,前方宛如長龍的車流看不到盡頭,他都不知道跑了幾個十分鍾,愣是沒看到鉑鑫酒店。七月的天正是熱的時候,雖說車內有空調,但隔著擋風玻璃看到外麵泛白的陽光,莫名就給人煩躁的感覺,更別說欒星此時已經被堵車鬧得心煩意亂。
突然,重金屬音樂在安靜的車廂內炸開,炸的欒星頭都疼了,他拿出嚎叫個不停的手機,一看來電顯示,頭更疼了。
接通的一瞬間,老頭子中氣十足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根本不需要把手機拿到耳邊都能聽清電話裏的內容。
“欒星!都快十一點了,怎麼還沒來!怎麼,想讓一堆領導來等你?”
欒星嘖了一聲說:“我堵車了。”
老頭子可不聽任何解釋,他怒吼道:“都是借口,你提前一小時出發看會不會堵車!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錢才把你塞進市一中。真是一回國就給我找事!”
欒星年齡小脾氣可不小,當時就懟回去:“是我想回國的嗎!我本來在F國讀書讀得好好的,馬上就能上大學了,是誰非綁著我回國讓我重讀高三的!”
“成績爛的沒眼看就是你所謂好好的?跟著你媽好的不學,學一堆壞毛病!算了算了,廢話不多說,十一點你必須到,要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說完啪得掛掉電話。
“什麼跟什麼!”欒星氣得把手機扔在副駕上,好在此時前方車輛已經緩慢開始移動。他忍著怒火輕踩油門。
等了兩個紅綠燈,終於輪到自己。眼見著綠燈已經開始倒數,欒星一踩油門,準備壓著綠燈的尾巴衝過去。
電光石火之間,一個穿著熒黃色馬甲的,帶著白色交警帽的人出現在他的麵前,長臂一伸,手掌正對著他。
“嗞——”
刺耳的輪胎和柏油路的摩擦聲伴隨著陣陣蟬鳴在夏日的驕陽下回蕩。
“我——操!!!”欒星這個新鮮出爐的小海龜在今天把國罵練習得相當嫻熟。
眼睜睜地看著信號燈由綠轉紅也就罷了,剛剛攔路的交警還跑過來敲了敲他的車窗虎著臉教訓道:“沒看到信號燈要變了,加什麼速!隻要走在馬路上,始終記得一句話,寧等三分不搶一秒!”
“大哥我是看到綠燈才加速的,誰知道你突然冒出來 !不是你我都衝過去了!我趕時間,再說了我……”說到後麵,激動地欒星蹦出來大量的外語。
殊不知這些罵人的話在交警耳朵裏宛如天書,嘰裏呱啦一大堆也不知道說的啥,雖然通過對方那漲紅的小臉也能想象出不是什麼好話。
恰好此時綠地亮了,他揮了揮手,隻見車裏的小孩憤憤地豎起中指,一踩油門,咻一下就跑得不見車影。
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自從欒星遇到一個紅燈後,接下來每個路口都遇到了紅燈。
“媽蛋都是那個交警!!”眼看著時針已經指向11,欒星咒罵了一路。
一下車,他就馬不停蹄地朝包房跑去,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緊趕慢趕還是遲到了十分鍾。想當然,推開包廂門,迎接他的又是一頓怒吼。
“欒星!你看看現在幾點了!幾點了!”
“又不是故意的,說了堵車!”
“你看看你像個什麼樣子!哪有一點學生的樣子,讓一群學校的領導在這等你一個小孩,你的教養呢!”欒庭輝恨不得給這個逆子兩個耳刮子,正喘著粗氣,一隻保養精致的手順了順欒庭輝的氣,耳邊響起妻子楚欣溫柔的聲音,“庭輝,星星還小,別跟他置氣。”
“都十八歲了還小什麼!這麼多年讀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欒星不管包廂裏坐的那群不認識的大叔是誰,反正今天他決定反嗆到底:“是啊,讀到狗肚子裏去了,您就別鹹吃蘿卜淡操心了,讓我在國外自生自滅不好嗎?幹嘛死皮賴臉把我接回來礙你眼。”
“你!!”
這時包廂內其他人也開口解圍道:“欒總,青少年叛逆可以理解,正是因為如此才需要學校和家庭配合教育。以您對孩子的深切關懷,加上我們學校的師資力量,相信過不了多久,孩子會得到全新的蛻變。”
欒星嗤了一聲,生硬地吐出兩個字:“嗬!嗬!”
“你給我閉嘴!”欒庭輝大吼一聲,胸口大力地上下起伏,眼裏簡直有火光冒出來。
“既然讓我閉嘴,何必叫我過來!”欒星踢了下腳邊的椅子,直接轉身出門,離開前把門關得房間抖三抖。
“不像話,太不像話了!”欒庭輝的脾氣隨著這驚天關門響聲中也快炸開來,楚欣趕緊在桌下捏了捏他的手,他才慢慢順過氣,顧及著外人,臉色漸漸恢複如常,“讓大家見笑了,我這兒子從小跟我前妻在F國生活,養了一堆壞毛病。如今眼看著他越來越不成器,我這個當爸爸的能不著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