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成!”柳青青自然注意到了這邊的戰況,等到她要往葉景湛這邊跑來的時候,葉景湛稍稍動了動手上的刀子,“柳夫人,我不喜歡別人靠我太近。”
“我知道了。我往後退。”柳青青一邊說著,一邊退到牆角。
“葉景湛,你剛才使得也是‘二刀流’?”周柏成沉靜問道,“你竟然隻看一次,就能學會嗎?”
“兩次。”葉景湛沉聲答道,“上次在醫院密室的時候,你拔刀我也是看到了的。”
“葉景湛,我不得不承認,你果然是天才。你在武學上的天賦,恐怕在柳家,前無古人。”周柏成道。
“你才是‘二刀流’的創始者,你的‘二刀流’沒有破綻,有破綻的,不是你的刀法,而是你這個人。”葉景湛說道,“你的勝負心,你的無法自控的憤怒,都是你的弱點。”
“勝負心,會打亂你節奏,憤怒會讓你使刀時氣息紊亂。這才讓我有了可趁之機。”葉景湛將刀放下,“我不想做你們的敵人,這在醫院密室的時候,我就已經跟你們說過了,別忘了在那時候你答應過我什麼......周柏成,我不過說了幾句實話,你便處處殺機,到底會不會太興師動眾了一些。有些話就算我不說,你覺得,柳青青自己就真的感覺不到嗎?”
柳青青看到葉景湛放開刀後,才放下心來,但等他聽到葉景湛的下一句話的時候,她又仿佛掉進了地獄之中。
“要是不在意他的話,就不要費心找什麼解藥了,想想心裏真正在意的是什麼,重頭來過,也未必不是一件幸事。要是依舊在意他的話,蘇雪已經結束了所有的治療,你可以放下心去看看他,不過他的身體已經很不好了,按照蘇雪的說法,恐怕是熬不過今年冬天了。”
“而且,對他來說,恐怕早就已經不在乎能不能擺脫‘相思’了。”葉景湛道。
“蘇雪不是已經將他治好了嗎?”
“再好的醫生,也隻能醫身,卻不能醫心。”葉景湛道,“至於思思,她的事情自有我來安排,我自有辦法保她無尤。”
“我憑什麼相信你呢?”柳青青失魂落魄地問道,從剛才她聽到葉景湛說薛丁已經熬不過今年冬天的時候,她忽然覺得她什麼都無所謂了。
葉景湛看著腳底下的刀子,“我是她的守護者,難道你覺得,如果連我都沒辦法護她周全,其他人,做得到嗎?”
“可是......她是最重情義的孩子,要是左天淩對她態度冷漠,一定會很容易就刺痛她的。”
“你也曉得,痛是什麼滋味嗎?”葉景湛古怪地看了柳青青一眼,柳青青卻不答他,身體後仰,周柏成急急扶住她。
“‘相思’無解,為何左天淩還活著?”
“因為他吃過了你的解藥。至於別的我就不清楚了。”葉景湛想著那位先祖的筆記,卻不知要如何說起。
“你們先出去吧......今天鬧得有些過頭了,再鬧出點什麼動靜來,你們應該不會不知道得利的是誰吧?”葉景湛揮一揮手,格外疲累。
“葉景湛,我想知道,你怎麼會知道那些呢?”柳青青問。
“知道什麼?”葉景湛皺眉。
“我心裏的想法......我以為,沒有人會了解那種心情的,無論對方怎樣,你如何付出,如何犧牲,卻總也感受不到任何感情的波動,不會感覺到激越和欣喜,甚至連憤怒都是淡淡的,你永遠心裏缺了一大塊,很空虛。”
“難道,你也是這樣的嗎?”柳青青接著問道。
“嗯。”葉景湛隻簡短地這麼回了她一句。
柳青青眸中閃過一絲失望,周柏成撿起刀子,跟著她一起離開。
葉景湛看著柳青青的背影,輕聲道,“為什麼這麼了解呢?因為我是和你一模一樣的人啊......曾經是。”
隻是,當時隻道是尋常,如今再想回到那般心如止水,卻再也不能了。
手腕處一絲血跡流了下來,葉景湛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麵帶嘲諷地笑了——說他的刀法是有破綻的,可是心有掛礙,你的刀法,又如何所向披靡呢?
陳長老幾乎是小跑著過來的,不過他來了的時候,葉景湛已經睡著了,所以大半夜起來喝水的時候,看到沙發上睡了一個人,還是驚恐了一下。
“你怎麼進來的?”葉先生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