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嵐嵐臉色蒼白地看著看著顧老爺子，不曉得他說出這樣的話，目的是為何。
“顧老先生。請你不要動怒。”左天淩走上前，格外誠意地解釋，“嵐嵐並不是故意的。”
薛思思看著左天淩，當時在徐家別墅的時候，麵對被夏嵐嵐逼到絕境最終絕處逢生驚慌未定的自己，他直截了當地說要帶夏嵐嵐回去。現在，麵對顧老爺子的憤怒，他也是這樣，用一句“嵐嵐不是故意的”，搪塞過去。
他這樣維護夏嵐嵐，永遠將她擺在最安全的位置，縱然知道她不顧他的安危，算計他，亦是如此。不管夏嵐嵐做了什麼，他永遠有辦法將別人的心情全數忽略，將別人受到的傷害風淡雲輕地一筆帶過。
她是了解左天淩的——不管他是忘記還是記得，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可以為那個人付出一切。所以他知道是夏嵐嵐讓他服下忘塵，依然深情此許，不改初心。
“砰”地連續兩聲槍響。薛思思漠然看著胸腔處的一抹嫣紅。她唇邊流出血，看著左天淩，他睜大眼睛，臉上的表情還沒有從驚魂未定換成另一個表情，薛思思卻在倒下去的時候 想，“這真是太好了。”
雖然知道最後他的擔憂全然是因為別人，不是為了自己，但至少不是自己被一槍貫穿胸口後，看到他帶著快意的樣子，似乎就已經很好了。
都說最難看的死法是七竅流血，那現在從眼眶裏流出來的，到底是眼淚還是血呢？
那聲槍響聲音太洪亮，她的耳朵已經失聰。依稀感覺到有人用抱著自己往哪裏跑。
往哪裏跑？能跑得過悲傷嗎？能跑得過絕望嗎？
顧老爺子的那兩聲槍響，一槍往葉景湛的方向開的，另一槍，對準的夏嵐嵐的方向......可他的目標，是夏嵐嵐背後的她，興許也不是，他的目標，可能隻是試探左天淩，試探在他心裏，誰是更重要的那個人。
左天淩贏了，她卻輸了。可人生的許多事情，並不能以正反麵一概論之，興許他贏了，便也是她贏了呢？
可無論贏輸，心都仿佛冷了。
葉景湛迅速地躲了過去，卻沒有辦法在躲過子彈之後再折回來幫她，也可能，他是沒有想到，左天淩會立刻推開她麵前的夏嵐嵐，暴露出夏嵐嵐身後的她。夏嵐嵐軟倒在地上，那顆子彈，就直直地穿透了她的身體。
百步穿楊，例無虛發。戰場上以一敵百的將軍，顧老爺子是梟雄。
那是誰抱著自己呢？這懷抱就像，那時候薛家禁地的時候的懷抱那樣溫暖，可傷口的痛那樣猙獰，還沒有完全失去意識。
“是你嗎？葉景湛？”她心裏這麼想，但她已經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了，穿過疾速的風，身體的溫度急劇下降，可能已經馬上就要失去全部的溫度了吧。
也好，終於當時是他將她從地獄裏帶了出來，現在，她又回到了當初那樣的毫無知覺的狀態之中了。
一切到此為止，可如此.....也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