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
已經有什麼東西進去了麼。
老酒鬼瞥了一眼滿目瘡痍的死界,黃魂葫蘆丟到一旁,緩步迎上白骨巨獸。
那黃魂葫蘆立在時空亂流之中,放出微芒,隔著數個世界鎖定著紫衣公子,隻要其稍有動作便會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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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河靜靜的流淌著,不論是哪一座問道橋,都再次恢複平靜。
不論是問道橋兩側的黑泥怪物是否被清空,都再次寧靜下來——那些未曾被清空的黑泥怪物回到黑暗之中,暫時的退去了。
問道橋的鎮守不知道為何會如此,但這對他們來說是好事,至少暫時可以休息一下了,即便皆為超凡境的修士,並在同階修士之中都是極為少有的天驕之輩,但這般強度的攻伐之下,也要油盡燈枯了。
此番能休息一下,已是很難得。雖然他們心中都微微一沉,此刻有多麼的寧靜,便是意味著寧靜被再次打破之時就會有多麼的狂暴。
在冥河的某一處,一個人影憑空浮現,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仿佛他原本就應當在這裏。
這人一身白袍,赤足踏在虛空,仿佛不沾染塵世半點汙垢。
他一動不動,如同雕像一般,仿佛千萬載都不曾動彈過。
然後,他抬起頭,望著漆黑的天際,目中有萬千世界的倒影,在無數世界之外,有幾個存在朝著裏趕過來。從他開始動彈的那一刻,便被那些存在察覺到了。但即便是那樣的存在,從許久之前就被算計,在相隔數百個世界之遙的地方被拖住,也是無法馬上趕到這裏來的。
所以他還有一些時間,不算多,勉強夠用。至於等他做完了,誰來都沒有用。
他張開雙臂,如同聖人臨世要擁抱整個世界。
“吾為光,世界原初之光。”
“降臨於此,所以此界大光明。”
“此世有光,便有暗。”
他指著黑暗中的某個存在說道。
“吾為光,神之左手。汝應為暗,神之右手。”
然後,黑暗便降臨,與光明平分世界的一半。
當光明與黑暗降臨之後,世界便開始運轉。
光明之中,他如同神靈臨世,朝世間灑下光輝。
黑暗之中,死亡在低吟,世界在哀嚎,在為這個存在的誕生而哀痛。
黑暗越發的濃鬱,世界的平衡被打破,黑暗開始吞噬光明,將光明所在的地方撕裂開來,顯露出其中漆黑的本質來。
然後,黑暗之中的存在,睜開了眼睛。
光明被吞噬的徹底,隻剩下白袍還在那裏。
“汝之誕生,吾願以身祭之。”
他也被黑暗所吞噬。
於是,以被問道橋鎮壓了無數歲月的將死的世界為根基,以無數生靈的滅亡為柴薪,以聖徒的一道分身為祭品,他蘇醒了。
從這一刻開始,一切都無法回頭。
冥河的水流開始湍急起來,水聲越來越大,將其他的聲音都要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