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老奴打算親自去一趟鄉下,將工匠一道帶回來。”
回林府之後,福伯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親自走一趟鄉下。
“鄉下路遠崎嶇,雇輛車去吧。”
林念卿自然信得過福伯,點頭應了一聲,便由福伯離開。
重建摘星樓已經提上日程,接下來便是挑選合適的姑娘。
隻是此處畢竟不像前世選秀盛行,可以任由她挑選合適的人。短時間內,要物色合適的姑娘並不容易。
突然,林念卿的心間跳出了一個名字,蘇棠兒。
她記得原文中少有的多筆墨描繪她的才藝。真真兒是唱跳俱佳,更別說她那一手的好琴藝。
當初她看文的時候,心裏還想過,蘇棠兒若是她手底下的藝人,她定將人捧成巨星!
可惜蘇棠兒一心想與情郎雙宿雙飛,最後卻落得個人財兩空,為情而死。
按照原文的軌跡,蘇棠兒此時應該還在晚楓閣。
這樣的好人選,她定是不會錯過!
半個時辰後,林念卿已然一身男裝站在晚楓閣門外。
精巧的紅燈籠高掛在牆上,裏頭淫詞豔語不斷,高唱靡靡之音。
門口招攬客人的姑娘坦露著白皙的肌膚,搔首弄姿,暗自較勁。
“小公子,頭一回來嗎?”
“公子,你看看奴家呀!”
駐足於此的客人常常被這些姑娘吸引了目光走不動道,其間或夾雜著婦人的謾罵。
林念卿笑著婉拒了門口的姑娘,打開折扇,踏進了晚楓閣。
“公子。”
林念卿剛剛踏進去,就有渾身脂粉的姑娘貼了過來,百般挑逗。
她用折扇擋住口鼻,好容易從姑娘們的包圍圈中逃出來。
“來,美人兒,讓爺親一口。”
“今兒伺候好了的大爺,這些銀子就都是你的。”
荷包被拍在桌子上,姑娘們趨之若鶩。
放眼看去,姑娘們衣著暴露,隻顧著與客人調笑,滿身的風塵味。
少有幾個唱曲兒彈琴的,實在是將就。
一水兒的姑娘看下來,竟沒有一個能入林念卿的眼。
林念卿失了興致,打算上樓去見蘇棠兒。
“啪”
突如其來的異響在嘈雜的青樓裏並未引起異動,卻恰好吸引了林念卿的注意。
她站在樓梯上,順著聲音看過去。
晚楓閣的媽媽一個勁兒的在跋扈的男子麵前賠罪,說些什麼倒是聽得不大清,依稀間好像提到了蘇棠兒的名字。
莫不是蘇棠兒此時已經同情郎私奔了?
林念卿想要聽清兩人說些什麼,連忙走近了些。
“爺今天誰都不要,就要蘇棠兒!”
“張公子,棠兒今天實在是不舒服,不能接客。”
“是不能接客,還是看不上本公子?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不把蘇棠兒給我叫過來,我砸了你這晚楓閣!”
“別,可別!”
媽媽急得滿頭大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此時的林念卿比她還要著急,拚命的回想蘇棠兒究竟與情郎去了何處。
河邊!
順著晚楓閣這條路走下去,有條河,乃是護城河的一條支流,可通向城外。
蘇棠兒與情郎約好了坐船順著河流離開京城,沒想到卻慘遭拋棄。
林念卿趕緊出了晚楓閣,朝著河邊跑過去。
若是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月光稀疏的河邊,風吹樹葉沙沙作響。一男一女互相拉扯著,隱隱能聽到啜泣聲。
林念卿遠遠跑過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她扶著樹幹止不住的喘氣,額頭上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
河邊爭吵的兩人還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許興懷,你不是人!”
蘇棠兒厲聲喊道,雙手捶打著許興懷,淚珠像斷了線的珍珠從眼眶滾落。
許興懷被她哭訴的不耐煩,反手給了她一巴掌。
“哭什麼哭?你自己蠢還怪得了別人?”
要不是看在蘇棠兒能掙錢的份上,他能溫柔小意的哄她那麼久?
蘇棠兒愕然的看著他,半邊臉上腫起,不相信以往待自己如珠如寶的心上人是這般模樣。
“懷郎,你打我?”
許興懷撿起地上的包袱,拍了拍上麵的塵土,露出了自己的真麵目。
“你一介青樓女子,殘花敗柳,還想同我成親,簡直是不知所謂。”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蘇棠兒的聲音打著顫兒,“你明明知道,我還是完璧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