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後，林念卿起身伸了伸懶腰，從廂房出來直接下了二樓，打算去後院看看整理的怎麼樣了。還沒下樓梯就感覺到大廳沉悶的氛圍。
幾個小廝愁眉苦臉的聚在一塊兒，長籲短歎。
“怎麼回事？京中沒有售賣石膏板的地方嗎？”
不應該啊！石膏板這東西雖說不常有，倒也算不上稀奇，不至於買不著。
幾個小廝聽到林念卿的聲音，臉上流露出些許慌亂的神情，似是沒想到林念卿會在這個時候下樓。
“小姐，您怎麼下來了？”
幾個人齊齊站直了身子，微微低著腦袋，在林念卿麵前站成了一排。
林念卿狐疑的眼神從幾人身上掠過，是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嗎？怎麼一個個的都像霜打的茄子似的？
“說吧，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們了？”
京都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達官貴人，同時也最是不缺捧高踩低的小人。摘星樓如今礙著不少人的眼，他們出去受了旁人的冷眼也不稀奇。
幾人搖了搖頭，不敢答話。還是小虎子覷了一眼林念卿的臉色，大著膽子說道：“小姐，青樓本就是尋歡作樂的地方，咱們少了這最重要的一點，旁的東西做得再好也入不了那些人的眼。”
他們先前出去打探消息的時候聽了不少關於摘星樓的閑言碎語，方才又聽三位姑娘說樓裏加了勞什子的廂房，私底下討論了幾句。
讓他們說，根本用不著做那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隻要對外宣稱摘星樓的姑娘接客，自然有大把的客人上門。
林念卿看了一眼從樓上下來的幾個人，問道：“你們也是這麼想的？”
她原以為樓裏的人想法和她一樣，認為女子賣藝不賣身是件好事，沒想到他們心中所惦記的隻有眼前的利益。
三個姑娘從台階上走下來，走到林念卿的麵前。
蘇棠兒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已經沒了初時的堅定。
一個寧願私奔也不願接客的人，居然開口說：“不如放棄賣藝不賣身這個設想吧，總不能看著摘星樓日日門可雀羅。”
林念卿舒了一口氣，看著麵前毫無底氣的蘇棠兒，開口問道：“你難道忘了當初和我簽約的初衷？”
蘇棠兒的頭低到了胸前，半晌說不出話來。
林念卿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重新看向大廳裏的這些人。
“我知道你們心中都有疑惑，不明白我為什麼要放棄好端端的生財之道，非要打破常規。因為我覺得比賺錢更重要的是人。”
“青樓裏的那些女子難道就想一輩子接客嗎？她們隻不過迫於那一紙賣身契。”
眾人聽到這些話，都羞愧的低下了頭。
他們潛意識裏認為青樓女子就應該接客，從未站在她們的立場上想過。
林念卿深呼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是擔心摘星樓倒下，但是我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希望摘星樓好。你們心裏可能認為我在瞎折騰，但是不試試又怎麼知道沒有效果？”
“如果你們擔心摘星樓發不出工錢，那麼我現在就可以承諾，隻要有我在一日，就不會少你們一分工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