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楓閣自效仿摘星樓反被嘲後,生意每況愈下,客人皆流入摘星樓。
然,凡入摘星樓者,皆需手牌。
客者為能購入手牌,日日請早。周而複始,愈發早也。
而今,已有人前夜便在門口候著,確保次日能購入手牌。
貴族子弟自是受不住這個苦楚,常常差了仆人前來。
因此,倒是興起了一個新的行業——代買。
某些人費盡心思買入手牌,而後高價賣出去,以此賺入差價。
因是私底下交易,所知者不多。
某些花了大價錢進入摘星樓的,便越發的輕狂,表演時總會起哄說些汙言穢語。
每每此時,總是林念卿前去安撫。
“酒呢?摘星樓姑娘不能碰,連好酒都沒有嗎?”
台上換場的間隙,氣氛稍稍冷卻,半醉的客人趁機發難,大聲嚷嚷起來。
阮野瞧著說話的客人油頭粉麵,眼睛色咪咪的,便曉得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忙拿了壺好酒迎上去,弓著身子擺著笑臉給客人滿上一杯酒,“新上的瓊花露,您嚐嚐。”
客人見是小廝,表情越發不悅。
他輕蔑的掃了一眼阮野,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呸,什麼玩意兒?”
“你們摘星樓莫不是拿假酒糊弄本公子?”
阮野握著酒壺的手捏緊了,恨不得將手中的酒,兜頭澆在此人的臉上。
他死死地咬牙,忍住了這份衝動。
“公子,摘星樓的東西都是經過再三查驗的,不會有假。”
此人擺明了找茬,偏揪著這件事不放。
他重重的擱下酒杯,拎起阮野胸前的衣服,“那你的意思是,本公子在找事?”
阮野心中如此想,卻是不敢說出來的。
他微微垂著眼,不答。
林念卿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趕緊應付了麵前的客人,朝此處而來。
“這是怎麼了?我這夥計哪裏惹了周公子的不快?”
她聲音帶笑,暗暗的給阮野使了個眼神,讓他趕緊離開。
阮野平時多機靈的一個人,今兒偏成了死腦筋,強著不肯走。
周公子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當然是不會自降身份,與個夥計為難。
他鬆開阮野,嫌棄的用帕子擦了擦手,“摘星樓什麼都好,就是這夥計大不行。”
林念卿走過去不動聲色的推了推阮野的手臂,而後三言兩語將此事揭過,“周公子又不是來我這摘星樓看夥計的。”
“我記得你最愛喝滿江紅?這就讓人送一壺來。”
周公子滿意的笑了笑,倒了兩杯酒,一杯遞到林念卿的麵前。
阮野盯著那杯酒,似是想要替林念卿接下。
林念卿察覺了他的意圖,及時按住了他的手後,笑著接過周公子手中的酒。
“今日讓周公子不快,我自罰一杯。”
周公子本欲遞酒的同時占點小便宜,沒成想被林念卿躲過去了。
他心中有些不快,不過沒做的太明顯就是。
畢竟,摘星樓的規矩明明白白的寫著了。
“有林老板這樣的美人作陪,周某人何談不快?”
“周公子真會說話,摘星樓裏哪個姑娘不美?”
三杯酒下肚,林念卿才堪堪甩開了這麼個煩人精。
拽著阮野離開,至無人處才顯露幾分情緒。
“方才為何不離開?你難道不知,你越是如此,客人越是有理由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