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卿安頓好摘星樓的一應事務,同趙君策一起去了侯府。

彼時,三姨娘正坐在院中梨花樹下,對樹飲酒。

“林念卿那個賤人馬上就要下去給你賠罪了,你在下麵可莫要放過她。”

說完,便灌了一大口酒。

清透的酒液順著嘴角滑落,胸前的衣裳被濡濕一片,眼角似有淚痕。

突然,院門被人從外頭踢開。

三姨娘回過神來,直直的望向門口。

趙君策帶著林念卿踏進來,開口便質問三姨娘,“你與肖域是什麼關係?”

三姨娘看到林念卿的那刻便知自己的計劃失敗了,又聞趙君策之言,新仇舊恨難以泯滅。

兩行清淚自她眼中滑落。

她手中酒壇落於地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林姑娘,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何故辱我清白?”

“我自入侯府,一心一意侍奉侯爺,極少與外男相見,根本未曾見過什麼肖域。”

林念卿皺眉,自然不可能任由三姨娘一番哭訴,便將此事遮掩過去。

她當即說道:“當時肖域被押解回京,你於街上遙遙相望……”

“究竟是怎麼回事?”

林念卿話未說完,便被匆匆趕來的侯夫人打斷了。

侯夫人不掩對她的厭惡,冷聲質問:“你又來侯府幹什麼?總不能是侯府又欠了你銀兩。”

林念卿又不是什麼軟柿子,還能任由他捏扁搓圓。

她迎著侯夫人厭惡的眼神,字字清晰,“是啊,改要我的命了。”

侯夫人聞言,神色一怔。

還未發問,三姨娘便看準了時機,搶先一步哭訴,“我知道林姑娘是記恨我當日帶人拆了你的舞台,可你不能誣陷我與外男有染。”

“若今日玷汙了名聲,我情願以死換取清白。”

說完,她撿起地上的碎瓷片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做出自裁的架勢。

“住手!”

侯夫人忙要阻攔,趙君策已然一腳踢飛了三姨娘手上的碎瓷片。

侯夫人心神稍定,怒氣隨之而起。

“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動不動就尋死覓活的。侯府再沒落,還不至於讓人欺到頭上。”

林念卿瞧了一眼三姨娘淌血的手指,倒是沒想到她會做到這個份上。

真是小瞧了她。

“侯夫人不必急著下定論,是真是假,喚人一問便知。”

林念卿已是極力克製心中的怒氣,還是未果,“至於欺到侯府頭上,我可不敢。”

“這一次摘星樓起火差點讓我屍骨無存,下次我可不一定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你說是不是啊,三姨娘?”

侯夫人驚疑不定的看著三姨娘,知她為人張揚,卻不敢相信她有這個膽子。

摘星樓裏都是一條條活生生的人命呐。

三姨娘低頭垂淚,小聲為自己辯解。

侯夫人恐難決斷,鬆口讓林念卿將小廝帶來。

小廝早在外頭候著,趙君策一聲令下,便有士兵將小廝給押進來。

見了小廝,三姨娘臉上無一絲驚慌,倒真像是被冤枉了一般。

小廝低垂著腦袋,任人壓著雙臂站在院子裏,等著被審問。

侯夫人看了一眼林念卿,親自提問,“是誰指使你在摘星樓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