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靖言隻顧著擔心她,便真的小心翼翼地扶著她往回走。
雪音大顆大顆地落淚,低頭看著他的腳真的一步步往前走。
他沒有依仗什麼拐杖,而是自己在走路啊!
直到他將她扶到床邊,安慰她:“你先躺著,我現在就讓人去喊大夫!”
雪音拉著他的手:“你能走路了,你能走路了,你看見了嗎?”
才說完,她疼得就更厲害了,忍不住慘呼一聲。
而陸靖言看了一眼自己的腳,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就立即還是想著給她喊大夫去了。
從下午到第二日淩晨,雪音疼到幾乎沒了力氣,哭得眼淚都要幹了,終於艱難地產了一個女孩兒。
小小的女孩兒皺巴巴的,整個人都有些發紅,聲音又輕又嗲,一出生就開始哭,跟小貓兒似的。
侯夫人落淚,推著陸靖言:“去抱抱你女兒呀!”
侯府隻有兩個兒子,對於這個孫女宣平侯與侯夫人也喜歡得不行,而陸靖言竟然可以走路了這件事,更讓二人隻想跪地感謝上蒼。
陸靖言眼睛濕潤,他從乳母懷裏接過來那小嬰孩,隻覺得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小的孩兒呢?
那小臉隻有他小半個手掌那般大,五官都是小小的嫩嫩的,乳母笑盈盈地說:“世子,世子妃如今也無甚大礙,正休息呢,您看完了小小姐奴婢就再把她抱回到世子妃身邊。”
陸靖言立即說:“我抱著她去找她娘。”
實際上這於理不合,都說生產之時的女子血光衝天,對男人不吉利,但他什麼事情沒有經曆過呢?
更何況那是他最心愛的女子,他不怕什麼血光衝天。
陸靖言抱著孩子走進去,就瞧見雪音已經被人清理幹淨躺在床上了,她一臉虛弱,瞧見他的時候難免眼圈兒一紅。
“疼……”
瞧見她這般訴苦,陸靖言立即把孩子抱過去放到她旁邊,握住她手,輕輕地安撫她:“你受苦了,你瞧咱們孩兒長得像你,等她長大了讓她好好孝順你好不好?”
雪音沒忍住笑了:“這麼醜的孩兒,你竟然說像我?我瞧著她像你!”
陸靖言連忙道:“好好,是像我。你快睡一會兒,我守著你們兩個。”
雪音卻溫柔地看著孩子說道:“還沒起名字呢。”
兩人原先倒是想了許久的名字,隻是想來想去,最終竟然也沒有定下來。
雪音拉拉女兒的小手指,輕輕笑道:“就叫她,小白吧。”
紀念他們的初遇,那個翩翩白衣少年,帶著溫暖笑意的少年。
陸靖言幾乎是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倒是也點頭:“那便單名一個白字,女孩兒這個名字倒是很好,純潔無暇,天真爛漫,世上唯有一白字最好。”
小白簡直得了所有人的喜愛,其中最令人大跌眼鏡的便是祖父與外祖父了。
宣平侯原本退下朝野之後仍舊是酷愛練兵,可自從有了孫女之後,他每日也顧不上練兵的事兒了,總想著如何逗孫女開心。
這熱的侯夫人時不時取笑他:“原先對兩個兒子好幾年才見一次,也沒見你如何疼愛!如今白姐兒算是被你疼到了天上!昨兒竟然還裝小狗逗白姐兒開心呢,老了老了,竟然也成了孩子。”
宣平侯哼了一聲:“那能一樣麼?咱們白姐兒多可愛乖巧?臭小子們比不上!你倒是也別說我,你自己還不是事事都上心?那眼睛都要花了,還親自給白姐兒做老虎鞋穿呢!”
兩人互不相讓,直到齊大人上門了。
“侯爺,我來接我外孫女去住幾日。”
齊大人也想念外孫女,他與女兒相處的時日本就不長,如今有了外孫女,自然也想多看看。
可宣平侯想也不想,直接拒絕:“你看看可以,想帶走那本侯不可能答應。”
齊大人也有些生氣:“總不能一直住在你們府上!我帶回去住幾日難道不可?我可是白姐兒的親外祖父!我前幾日抓了好些蛐蛐與金魚,就等著給白姐兒瞧呢!”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站在廊下唇槍舌戰,惹得侯夫人與梅氏都覺得聒噪,兩人幹脆相攜去看望白姐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