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皇後步伐踉蹌地向後退去,不忍地閉上了眼睛,聲音發顫地問道:“就因為是薛綰是那個人的女兒,所以你就要留她一命嗎?想不到,你我二人這麼多年的夫妻情分,你竟還惦記著她!即便是那個狐狸精死了,你也在心裏藏著她!”
“放肆!”薑戎晟喝道,冷厲的語氣像是一把匕首一般,扭動著插進皇後的心窩:“你身為後宮之主,居然說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話!是朕最近,太縱容你了嗎?”
“縱容?皇上何曾縱容過臣妾!當初是那個賤人,現在又是陸婕妤。這麼多年,黃上何曾把臣妾放進過眼睛裏?皇上難道忘了,往年總是來陪臣妾觀賞這棵玉蘭樹。為何今日絲毫不顧舊情,為了一個丫頭,就能對臣妾說出如此令人心痛的話來?”
積年累積的怨念在此刻突然爆發了出來,皇後聲嘶力竭的控訴著自己這麼多年受到的委屈,可是等待她的卻隻有薑戎晟的一句話:“皇後身體有恙,從即日起,待在昭陽殿,好好養病吧。”
一聲驚雷忽然在皇後的腦中炸開,皇帝這是要……禁她的足?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薑戎晟已經決然離去。她立在原地,半晌才出聲,一字一句地念道:“好好養病……嗬嗬,皇上,你就是如此待臣妾的嗎?就為了一個賤人生的野丫頭。”
她伏在桌案上,指甲深深地嵌進那張由她精心挑選的繪著玉蘭花的桌布上。她忽然猛地一扯,頓時杯盤狼藉。
她原本隻是想盡量悄無聲息地找機會順勢除掉薛綰,但是沒料到,這丫頭對她的威脅竟會如此之深。
深深的妒火在皇後的胸中熊熊燃燒:“薛綰,總有一天,本宮要讓你死在我的手裏!”
天亮之後,薛綰一行人便收拾了行裝,從歸元寺打道回府。
走過半山腰這段崎嶇的山路,來到了驛站。他們取了馬車,各自上車。
喬荷因為腿傷不便,自被抬下山後,就進了馬車一言不發,昨夜的事雖然讓人不甘心,但是薛顏也見識了薛綰的厲害,何況還有喬荷要照顧,故而沒有再繼續找薛綰的麻煩。
是而薛綰才能夠清淨一早晨,躺在馬車裏麵,悠閑地哼著小調。
走到山腳下的時候,馬車忽然停了下來,外麵隱約有交涉聲傳來,薛綰翻身坐了起來,掀開簾子向外張望。
隻見迎麵來了一輛馬車,和薛府的馬車正好走了對頭,這段路前不久積了水,故而隻能一家退讓,讓另一家先過。
薛顏急著回府找大夫給喬荷醫治,最先沉不住氣,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沒料到在看清楚對方來人的時候,她竟然頓時笑得像一朵花一樣燦爛。薛綰覺得好奇,便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看看對方到底是什麼人。
“原來是風夫人和二位兄長,顏兒這廂有禮了。”
剛從車上跳下來,薛綰就看到薛顏向對麵的一老二少行禮,端的是大家閨秀,知書達理的嫻靜模樣,與她暴躁時判若兩人。
風夫人笑得合不攏嘴:“大老遠就看到丞相府的馬車了,真是巧了,老身本想趁著今日天氣好,帶兩個兒子來歸元寺上香,竟然能碰到薛姑娘。薛姑娘是一個人來上香的嗎?令堂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