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點庫房?”薛綰奇道,“爹爹怎麼想起來這事了?”
薛相最近的舉動的確有些奇怪,不僅遣散了所有的家奴,前段日子還不動聲色地把相府修繕了一番,一副從頭來過的樣子。
“也沒什麼,”薛相隨和一笑,“反正閑著無聊,最近想起來了,一些無用的東西,也該清理出去了。”
薛綰還想再問,薛相卻無意再說,低頭專心遛鳥。
收拾妥當,管家忠叔已經把薛相交代的藥材準備齊全。忙了一天,薛綰早就十分疲憊,也沒有細看,隨手放在了馬車上。
回到王府已經臨近中午,薛綰準備先回苜衡院放下東西,再去南華院找薑戎修,不想推開房門,薑戎修正優哉遊哉地坐在桌子旁喝茶。
“回來了?”薑戎修挑眉,語氣中頗有不滿。
薛綰不認為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大大方方坐在薑戎修對麵,拿了茶杯喝茶,半晌,見薑戎修也不說話,為了緩和氣氛,才道:“昨天表哥的情況不太好,我留在那裏照看了他一整夜,現在總算穩定了下來。”
“沒事就好。”聽薛綰說的有理有據,與昨天聶十七說的無異,薑戎修也不再追問,輕輕轉著手中的茶杯,道:“昨天晚上你沒回來也好,京城不太平,夜闌珊被燒了。”
昨夜花樓被燒,薛綰可是親眼見過的,因此並不吃驚,隻淡淡道:“來的路上已經聽人說了,不知道什麼人這麼大膽子,居然敢把夜闌珊一鍋端。”
那花樓本就是夜闌珊的落腳點,許多命令都從那裏發出,消息也在那裏彙集,京城中稍有身份的人都知道花樓是做什麼。有人為了尋歡,有人為了搜羅情報,去過的人並不少,這一把火,在京城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不巧的是,昨夜宋懷生也在花樓,”薑戎修繼續道,“連同他的妹妹宋喬,一起燒死了。”
“竟有此事?”薛綰疑惑地抬頭,宋家在京城是有頭有臉的人家,當今皇後的母家,就是宋家。宋懷生與宋喬並非宋家嫡出,但這個宋懷生長得細皮,嘴巴又甜,十分得皇後喜歡。即便與宋家不和,宋家這倆兄妹,在皇後那裏卻十分討喜。
薑戎修輕啜一口茶,緩緩道:“奇怪的是,宋懷生並不喜歡尋花問柳,花樓這種地方,這大概是他第一次去。”
“去花樓也不一定是喝花酒,”薛綰接過話來,不懷好意地一笑,“有誰喝花酒還帶著自家妹妹呢?要我說,宋懷生多半是想去夜闌珊買情報的,隻是不巧遇上那波歹徒,兩人沒來得及逃脫。”
“但願如此。”薑戎修不置可否,花樓燒便燒了,官府最多象征性地查一下。
可如今宋家這對兄妹牽扯進來,皇後必定過問,宋家也不會輕易罷休,這件事情也絕非表麵看到的這麼簡單。
很快到了午飯的時間,薑戎修在苜衡院用過午膳,便回南華院議事了。
薛綰進暖閣打了一個盹,剛醒來便聽琥珀道:“王妃醒了,安和郡主在外麵候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