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江秋水,望不見盡頭。
琥珀已經乘著馬車先回去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薛綰還活著的這個好消息告訴別人。
薑戎修拿了披風墊在草地上,又拿了馬車裏裝著衣服的包袱做枕頭,一個簡易的床便做好了。
薛綰安靜地躺在薑戎修的懷裏,手指在他胸口打圈圈。
“你說的偷襲是怎麼回事?”薛綰突然抬頭問道,想到薑戎修之前被她調理地那麼好的身體居然在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裏成了這幅樣子,有些泄氣。
他身上的狼毒本來就還沒有根治,這樣折騰來折騰去的,萬一什麼時候發作了,豈不是要前功盡棄。
“如果我說並沒有什麼偷襲呢?”薑戎修無奈地笑笑,“前幾天練功岔了氣而已。”
薛綰不去細究,狠狠錘了他兩拳,咬著他的下巴道:“好好照顧自己,不然我……咬死你。”
“好……不……”薑戎修隻是笑,拍著薛綰的背,道:“好了,不早了,早點休息吧,睡一會兒,等天亮了我帶你回去。”
夜裏騎馬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妥,但薑戎修希望兩人多一些單獨相處的時間,不然離開這裏,回去以後又是無休無止的應付。
薑戎修閉上眼睛想睡,薛綰的手卻抹上了他的腰帶,聲音軟綿綿地幾乎滴出水來,“怎麼,這麼多天不見,你就不想我嗎?”
“想……”薑戎修閉著眼睛道,在她額頭上狠狠吻了一口,“隻是本王,想把最好的東西留到最後。”
薛綰百無聊賴地閉上眼睛,過了半晌又睜開眼睛,卻發現薑戎修已經睡了。
心裏無端端有些氣惱,正要扭過頭去,腰卻被一下子抱住了。
夜晚的風有些涼,薛綰躺在薑戎修的身下,周身的涼意都被他的體溫驅走。
兩人都睡得很沉,翠綠色的草地上,零星地散步著紅色的婆羅刹。兩人皆是一襲白衣,耳畔是長河溫柔的波濤聲。
黎明時分,一聲巨響傳來。
薑戎修忽地坐起身來,習慣性地把薛綰護在了身後,他手裏緊緊握著劍,驚訝地向雲蘿城的方向看過去,“不好,是北辰的人。”
薑戎修說著,已經倉促地開始穿衣服,幾步走到馬前,道:“綰綰,你呆在這裏別動,我去看看。如果雲蘿城失守,你就一個人回滄州。”
“你去哪裏?”薛綰顧不得穿好衣服,光著腳就要追上去。
薑戎修翻身上馬,一邊拿起馬鞭,一邊道:“我去軍營。”
“帶我一起去。”薛綰戀戀不舍地看著他,在一起才一個晚上,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了?
薑戎修無奈地歎口氣,在馬背上沒動,隻是對薛綰道:“我給你留了一匹馬,如果雲蘿城沒事,我會讓讓人來接你。如果城門失守,你就去蕭家。”
見薛綰還要跟上來,薑戎修擰著眉頭,道:“聽話。我走了。”
說罷揚起馬鞭,風馳電掣一般趕路去了。
薛綰在原地愣了片刻,這才想起來之前北辰刺客帶過來的消息。
北辰朝中的勢力現在分為兩撥,太子主戰,而與他勢均力敵的九皇子則主和,所以當初送來的那封戰書一定是九皇子的人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