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空,曲素素一咕嚕從床/上爬了起來,裹緊身上的衣服,站在了床前。
薛綰這才從一旁桌子上拿起那個瓷碗,穩穩地端到了薑戎修麵前,淡淡道:“王爺,該喝藥了,是聶侍衛辛苦熬了幾個時辰的,涼了藥效就不好了。”
本來還以為這藥是薛綰親自熬了送過來的,提到聶雲,薑戎修就不滿地皺起了眉頭,“聶雲呢?你來做什麼?”
他的厭惡,已經全部寫在了臉上。
如果在從前,薛綰忍都不會忍,可是現在不同於以往,薑戎修什麼都不記得了,他就多少處在受害者的位置。至少在曲素素這件事情上麵,他是不知情的。
“我來把脈。”薛綰心平氣和地道,“這藥可不是隨便配的,得根據王爺的身體酌情增減。”
薑戎修抬眸看著她,突然手一揚,將薛綰手中的藥碗打落在地上。
這種壞人美事的事情,不用說,他也該生氣。
曲素素就近站在薑戎修床前,那碗藥就毫無懸念地灑在了她的裙子上,米色的紗裙瞬間就變得漆黑一片了。
曲素素還在琢磨剛才的事情,正尋思著哪裏好像不對勁,就看見薛綰十分熱情地拿了一塊帕子過來,遞給她,道:“夜裏風大,曲姨娘要不先回去換件衣服在過來吧,怪冷的。”
已是深秋,不用薛綰說,曲素素也能感覺到陣陣涼意,但是為了來薑戎修麵前鮮美,她也是豁出去了。
“我不……”
“夜深了,”不等曲素素開口,薛綰便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她,“我在這裏守著王爺,曲姨娘還怕王爺跑了不成?”
這話,就有些挑釁的意味了。
曲素素陰沉著臉在屋子裏待了半天,見薑戎修始終沒表態,她總不好穿著這麼一件髒兮兮的裙子站在這裏,隻好道:“妾身先告退了,晚會再過來。”
說罷,她提了裙子要走。薑戎修微微頷首,卻也沒有再說什麼。
屋子裏很快隻剩下薛綰和薑戎修兩個人,薑戎修盯著地上的碎瓷片,挑眉道:“把東西收拾幹淨吧。”
薛綰在王府如今是謀士的身份,但薑戎修這意思,卻儼然是把她當做丫鬟一樣使喚了。
明明是侮辱的意味,薛綰卻也不急不躁,蹲下身子,一點點開始清理地毯上麵的碎皮片。
薑戎修則從榻上起身,走到桌子旁邊,很隨意地端起了桌子上曲素素準備好的酒。
一碗酒下肚,越發口渴地厲害,薑戎修索性拔掉了酒壇子上麵的塞子,拿著壇子咕咚咕咚喝起來。
等薛綰解決完地毯上的碎皮片回過頭去,就見到薑戎修滿臉通紅地在扯自己的衣領。
“你過來。”薑戎修突然開口道,指了指自己對麵的座位,“既然來了,陪本王喝兩杯。”
說著,他難得好脾氣地給薛綰倒了慢慢一碗酒。
薛綰扯著嘴角笑笑,端起那一碗酒正要喝,但聞到裏麵那股子奇怪的味道,她又把碗穩穩地放下了。
曲素素還是萬年不變的性格,這種小把戲倒了今天她還在用。薛綰自嘲地笑笑,看來今天真是不巧,她有攪合了曲素素精心布置的一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