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宮裏人拜高踩低是常有的事情,越是這樣,薛綰反倒越是不能放心。

好在聶十七沒有因為此事受到牽連,他還是薑戎修身邊的侍衛,一定不會任由琥珀被欺負而放著不管的。

“奴婢知道了,出去以後一定會盡快給聶十七送信的。”琉璃答應道,正要繼續給薛綰梳頭,卻感覺手背上一熱,薛綰一隻手不知道何時搭了過來。

薛綰緩緩起身,拉著琉璃的手,道:“琉璃,沒想到這種時候能留在我身邊的竟然隻有你一個,我們主仆一場,你做的這些我全部都會記得。”

琉璃顯然沒料到薛綰說這話,忙不迭地跪了下去,道:“奴婢雖不能像琥珀姐姐一樣隨時隨地陪著娘娘,但隻要娘娘有吩咐,琉璃一定照辦。”

“那好,我現在正好有一件事情要交給你來辦。”薛綰淺淺一笑,從腰間摘下來一枚玉佩。

捧著那玉佩,琉璃眼珠子轉了轉,沒弄懂薛綰這是什麼意思。疑惑道:“娘娘,這玉佩是要?”

“你拿著這玉佩去找聶十七,他知道接下來要怎麼做。”薛綰肅聲道。

“奴婢記住了。”琉璃知道事情緊急,拿著玉佩就要出門,薛綰又攔住她,道,“此事關係到琥珀的性命,你一定要盡快把這東西送到他手上。”

“是。”琉璃用力地點了點頭,扭頭跑出去了。

薛綰重新坐回床上,剛坐下,便聽見軟榻上雲光打著哈欠道;‘何必呢,不就是一個小丫鬟嗎?你犯得著這麼逗她嗎?’

“不逗逗她,又怎麼知道她背後的主子是誰呢?”薛綰淡淡一笑,“從前是我大意,防著這個那個,最後居然是她一直在透露我的行蹤。”

“有沒有一種被人挖了牆角的感覺?”雲光扯著臉皮笑,他起身正要去倒點水喝,哪料到剛碰到水杯,就被薛綰一顆石子給打翻了。

“這水別喝。”薛綰陰沉著臉道,“又想借刀殺人,藍夢瑩前腳給了我一包藥,她們扭頭就把同樣的藥放在了水壺裏麵,明擺著是想要嫁禍給藍夢瑩。”

“這……”雲光心有餘悸地看著水壺裏麵的水,很快,他又無所謂地笑了笑。

“若我們兩個不知情,真的把這水給喝了,那豈不是真成了殉情自殺的狗男女?”

“你……”薛綰氣的臉頰漲紅,還沒開口,卻聽見雲光繼續道:“不好不好,我可不想陪著你一起被戳脊梁骨。要我看,就算是被渴死,這水也絕對不能喝了。”

雲光舔舔幹裂的嘴唇,重新回到了軟榻上,支楞著手臂道:“那我們接下來做什麼?”

“等。”薛綰閉上眼睛,繼續養神。

晚些時候,方嬤嬤過來了,她送來了茶水還有一些吃的用的。

方嬤嬤瞥一眼她身後跟著的幾個嬤嬤,小聲道:“娘娘,這種時候千萬不要再同皇上慪氣,好好跟皇上解釋,他是明君,會把此事查清楚的。”

“明君?”薛綰自嘲地笑笑,“為什麼連嬤嬤都看得出來的事情,他卻怎麼都看不透呢?”

方嬤嬤麵色一僵,知道薛綰性子倔,越是這種時候越不想低頭。她還想再勸,但薛綰卻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轉移話題道:“嬤嬤,琥珀還好嗎?是誰準許你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