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先生等姑娘撿夠了錢,這才繼續說下去,唐近樓看到那個幹瘦老頭睜著渾濁的雙眼四處看了看,然後閉上眼睛,竟然倚在台子邊打起了盹來。
唐近樓對老頭的沒心沒肺佩服不已,他已經注意到幾個麵目不善的人正偷偷摸摸的說著什麼,不時地看老者一眼。唐近樓看看他們身上的衣著打扮,估計是不知哪兒來的武林人士,心裏直搖頭:沒出息,這點銀子,你們也能看得上。
那說書先生唾沫橫飛的又吹了半個小時,這才意猶未盡,以一句“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收尾,然後那姑娘又拿著盤子上來了,不過這一回給錢的人就少了很多,大都是之前沒有給過的,或者是新進來聽書的客人。
說書人向底下客人環著打了個揖,這才下了台去。那姑娘將錢袋和銅盤遞給他,自己卻又上了台。唐近樓眼見說書先生從一扇小門入了後堂,不知道這負責收錢的姑娘想要做什麼。卻聽一陣極蒼涼的二胡聲想起,姑娘輕啟朱唇,咿咿呀呀的唱起了曲來。
“倒黴。”唐近樓臉一苦,他對這戲曲實在是聽不習慣。又聽了一會,隻覺那姑娘唱什麼雖然全然不懂,但聲音悅耳動聽,倒也並不讓人難受,細細聽取,伴奏那二胡聲蒼涼悠遠,骨子裏透出一股悲苦之意,竟然大有味道。
唐近樓眼睛一掃,愕然現,拉二胡伴奏的竟然是剛剛那個靠在台子下打盹的迷糊老頭!隻是他現在雖然依然靠在台子下麵,但是卻是認認真真的拉著二胡,輕輕閉上眼睛遮住兩眼渾濁光芒的他看上去竟然還有幾分高人風範。
原來是個有正當職業的樂師,唐近樓心道:我以為是店小二沒注意,讓丐幫兄弟進來了呢……
姑娘唱完一段之後,像是變戲法似的。從背後又掏出一個銅盤。唐近樓暗暗稱奇,剛剛明明看見她將這玩意交給了那說書之人,怎麼她又掏出一個來,倒不知道她把這東西藏在了哪裏……
底下客人紛紛解囊,也有幾個無賴似的客人大聲調笑著,說姑娘長地好看雲雲。那姑娘臉皮子挺薄,除了唱之外本來就一句話沒說。聽到這些話,瞬時間臉紅了一大片。
唐近樓對這些話本來不以為意,但是知道這個時代,內向的女孩子那是極其內向,臉皮薄的女子那更是薄的像層膜一樣。因此對這幾個無賴說的話便有些鄙夷。幾個無賴看見女孩子臉紅,原本有些姿色的臉龐更添風采,不由得色心大漲,一個個嘴裏更加不幹不淨起來。
唐近樓原本隻是厭惡,看到他們放肆起來。加上本來就不喜歡聽曲積累下來的鬱悶之火,眼睛一眯,便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心道:媽媽地。揍幾個小混混,正好再練練我已經有些生疏的華山武功。
這時候店小二卻是先唐近樓一步站了出來,他笑眯眯的對著幾個混混說道:“幾位客官,還請坐下欣賞表演,莫要打擾了大家的性致……”
混混們打斷他道:“你這是什麼話,進了茶館,收了茶錢,我們就是你們的爺。老子要做什麼便做什麼,隻要不拆你們地房子,你們管得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