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近樓一人默默的站在門口。心中卻總是縈繞著一股壓必六池關上房門,一個人靜靜的坐著,在最重要一天的前夜,他想到了很多。他想起了很多他本以為已經遺忘的事情。那些無關緊要,跟會盟全無關係的事情。
他想到了清河鎮死去的那些人。他想到了蘇雁月的父母,但這些畫麵。並沒有在他腦海中停留太久,仇恨的觀念早已在他心中淡去,隻是左冷禪既然種下了因,自然要承受那最後的苦果。
他靜靜的思索,心中卻忽然現出他入門不久時的情境。仿佛那些難以言述的美妙畫麵,一幅幅展現在他的眼前。
他曾經每天站樁四個時辰,汗流浹背。雙腿無知無覺,卻能毫不放棄。也曾經違**山清規,與令狐衝。高根明等師兄弟偷喝美酒。那時候他的武功遠遠算不上高明,卻沒有現在這般思慮重重。如今他的武功劍術,已臻化境,自從從朝陽峰出關後,唐近樓自信在江湖上,有資格跟他過招的,已經不過寥寥數人。可是,為何當年的輕鬆無憂,卻再也找不回來。
“難道人生存在這世界上,就是這般,不斷提升自己的能力,卻永遠要失去自己本來擁有的東西麼
唐近樓輕歎一聲,收起這莫名的心緒,喃喃自語:
“我入華山門牆之時,少年心性,隻於武學方麵,許了一個願望,“拳打嵩山左冷禪,腳踢青城餘滄海唐近樓嘴角一撇。想到年少苦行時自娛自樂的心願,也是忍俊不禁。
“左冷禪,就讓我來試試,你這五嶽第一高手的深淺
唐近樓念叨的左冷禪,此刻卻端坐於嵩山的一處密室,他麵前恭敬的站著一個人,微微彎腰,有些激動的說道:“師父,明日之後,弟子終於能夠回到您的門下了。”那人年紀比起左冷禪也小不了兩歲。滿麵風霜,卻是早已經被嶽不群看穿的勞德諾。
左冷禪“嗯”了一聲,道:“嶽不群那邊,有什麼動靜?”
勞德諾道:“他一直守在房裏,也不出門,林平之失蹤,他也隻是讓寧中則和令狐衝帶人去找。自己卻躲在房裏,並不出來。”
左冷禪冷哼一聲,道:“嶽不群這個偽君子,老奸巨猾,林平之失蹤。他定然懷疑到我頭上來,又擔心我設伏,才會讓寧中則和令狐衝帶著人去,以便相互照應”那個唐近樓,一定跟在他身邊吧。”
勞德諾道:“唐近樓下午便出去。也不知現在回來沒有。”
左冷禪皺了皺眉,沉默了一會。勞德諾有些緊張,不知該說什麼。正在緊張,左冷禪開口道:“你在華山派這麼多年,除了令狐衝,華山派每一個弟子都是在你之後進的門。我問你,嶽不群的弟子們劍術如何。你都跟我詳細的說說。”
“是勞德諾精神一振,這是他熟悉的事情,“華山派的弟子之中。劍術最高的,是令狐衝和唐近樓,這二人天賦奇高,才不過短短十年時間,已經是江湖上少有的高手了。”
左冷禪卻並不滿意,微有怒氣的說道:“這些我都知道,我問你,他們的劍術究竟高到了什麼程度?”
“這”勞德諾細細思索一番。卻連自己也感到驚奇,當下老老實實的說道,“師父明鑒,他們二人都時常不在華山,闖下名頭,也都是江湖豐的事情,說起來,我們在華讓的弟子,竟也是從江湖聽來他們的消息。”
“廢物!”左冷禪皺起局頭,“難道你在華山待了這麼多年,知道的竟不如江湖上消息靈通的人多!”
左冷禪話語嚴厲,勞德諾一下子慌了神,左冷禪對待棄子的手段,他雖然沒有見過,但也聽過太多,他絕不能讓左冷禪覺得他沒用。勞德諾有些慌亂的辯解道:“師父,非是弟子不用心,實在是嶽不群那個偽君子,做事太過小心謹慎,唐近樓和令狐衝明明極得他的喜歡,他卻在最近幾年,時常找借口將他們送上思過崖”勞德諾眼珠子亂轉。本來是想找個借口敷衍,隻是這話說出來,他卻靈光湧動,連自己也覺得,定然就是這麼回事,當下竟然條理清晰的分析起來,“弟子想起來了,每次唐近樓和令狐衝從山上下來,武功都會大進。定然是嶽不群那老賊,偷偷上山。教他們武功”
他說完自己的想法,偷偷的瞥向左冷禪,卻見他無喜無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良久,左冷禪才開口道:“你先下去吧。”
“是勞德諾連忙應道,他有些緊張,恭敬的退出房間,又心的將門掩好,轉過身,剛才的謙卑表情早已不見,雖然冷汗漸漸溢出。麵容反而顯得有些猙獰:“糟糕左冷禪看不上我,嵩山派待不下去了。”
左冷禪坐在靜室之中,此亥卻已經陷入沉思,勞德諾沒有看錯,左冷禪的確看不上他了,現在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能夠決定結局的力量。都已經擺在了明麵,那些從數十年前就開始的布局,到了最後這一玄。該顯出威力的,早已展示了作用,至於無用的,以後也都用不上了。勞德諾一出門,左冷禪便已經將他放在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