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中 聖母(1 / 2)

眾人見了麵,牛得貴笑道:“方局長,今天杜經理做東,我做陪,有不周之處還望海函。”方冠中笑道:“隻怕杜經理又要破費了。”一同上車。路上,牛得貴道:“如海不是外人,是我內侄。”又道:“如海,一會選個肥壯的山鹿,我們打了,到個酒館烤著吃,也嚐嚐鮮,看味道如何?”方冠中道:“眼下牛、羊肉多,鹿肉少見了。從前,牛羊肉舍不得吃,要留著下崽種田,山鹿倒吃的多,味道很香,絲毫不遜牛羊肉。”牛得貴聽了大喜,忙問道:“方局長也來過?”方冠中笑道:“沒來過。小時候,老家在鄉下,那裏的山鹿很多,也吃過幾回。”說著話,一時到了鄉裏。

鄉裏幾位負責人齊迎出來,就要安排吃喝。

牛得貴道:“今天來打錯,專為吃山鹿,打完了再吃吧。”鄉裏的聞說,忙讓人準備去了。這邊來到營居,換了衣服,帶了獵槍,又有人牽出幾條獵狗來,在前麵引路。一行幾人就進了山。才走沒多遠,杜如海就跑上來,給牛得貴、方中每人送來一塊表。方冠中道:“杜經理,我帶著一塊那。”杜如海道:“方局長那個不帶指南針,進了山辯不清方向。這表有指南針,鑽石架的,一年誤差不超過一秒。”牛得貴大喜,即接了過來。方冠中也隻好接了。沿山路走了半個時辰,放了些空槍,試試槍法。又到一處,看見一隻山鹿,幾個齊舉槍射擊,一陣亂槍把山鹿打倒在地。牛得貴就道:“先弄下去,洗剝幹淨,一會回去好下酒。”兩個人答應了,上前捆住,抬下山去。幾個人又打了一陣,卻收獲甚微,一隻山雞、一隻野兔而已,也一起拿回山下。

當晚,就在鄉招待所裏,把山鹿、山雞、野兔洗剝幹淨,一時燒的燒,吵的吵,煮的煮,弄出十來樣菜來。牛得貴,方冠中入了席,就著好酒,美美享用了一回。席間,

牛得貴、方冠中二人皆是豪飲,酒至將酣,二人談笑投機,皆言道:“你我打了半輩子的仗,皆是不知之過。”杜如海也起身敬酒。一時,說到上報的材料上,牛得貴道:“老夥計,材料我看了,定的年限太低了,下屆換屆豈不要錯過機會?十多年正職了,也該動一動了。”方冠中道:“我早想開了,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官,該退的時候就要退下來。晚年亨亨田園風光,也不錯。”牛得貴道:“雖說如此,小凡的工作還沒安排好。你一退,豈不是塊心病?”方冠中道:“俗話說兒孫自有兒孫福,莫與兒孫做馬牛。就叫他自己闖闖去吧。”牛得貴又道:“方局長這次局機關改革,全市第一,影響很大,又是一個典範。要我說,就論工作能力上,老魏比你就差了一大截,連我都不服。”方冠中道:“魏市長為人謹慎,不似我們這般莽撞,自有他的為官之道。”

牛得貴哼道:“他表麵什麼都好好,給別人辦事糊塗,給自己辦事卻一點也不糊塗。兩個閨女大學才讀完,先後都出國了,無聲無息,連我都不知道。還是後來給千葉提親才知道的。”方冠中道:“你不說,我是一點也不知道。”酒近盡興時,牛得貴又道:“方老兄,過陣子我再給你介紹幾個親戚,有賴方老兄處處照顧,好歹賞他們一口飯吃,有些重活讓他們幹去。那個規劃院的裝修,也就別招標了,我叫人幹就是。”方冠中笑道:“不招標可不成,一百五十萬的工程誰幹還不一樣,掙不了多少錢。”牛得貴再勸,方冠中隻是要招標。散了席,送了方冠中回去,牛得貴道:“說是這夥計可交,卻處處不給麵子。”杜如海笑道:“姑夫,人家把標底都給了,還能怎麼樣那。”牛得貴聞言笑道:“這廝準是老鬼托生,又多喝了幾年墨水,腸子七拗八拐的,和他說話,要多繞幾個圈子才行。”言罷,眾人又笑起來。

過了兩天,牛得貴來請吃飯,方冠中欣然應約前往。本想邀關錦萍同去,見其臉色不快,也知其為了何事,還是有意不提。關錦萍推說有事,起身回家了。方冠中從此和牛得貴常請常會,再無隔閡。這天二人談到城建局的人事安排上,牛得貴問道:“李、徐二人下去,老兄看誰更合適?”方冠中道:“辦公室主任鄭少賓多年來工作認真,年紀又輕,早該提起來。另一個尚無人選。”

牛得貴道:“你看文化局的朱永亮行不行?”方冠中道:“我不太了解他。聽說這人才考上公務員沒幾年,老長篇大論的,難免有輕浮之嫌。”牛得貴道:“實不瞞老兄。朱永亮年青有學曆,是市裏的重點培養對象,趙市長早有心提起來。去年想要安排開發區副主任的,因出了點小事,耽誤了一年。”方冠中道:“過個我也聽說了。他和幾個人去東田縣,路上正好遇到病危百姓,坐視不理,開車就走,被曝了光。我還聽說此人,不能善待老父老母。不忠父母,必不忠朋友,不事百姓必然不事國家。我看此人不可大用。”牛得貴道:“趙市長基本定下來了,到我這也是走個過場。你考察也有貪官,不考察也有清官,人心隔肚皮,誰能認得清。”方冠中道:“既然趙市長定了,我也不難為老弟,我同意就是。”牛得貴笑道:“海能納百川,故能成其大。這事老兄做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