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田文彪的手下兄弟,見黃婉玲徐娘半老,猶是雪肌亮膚,嘴角尚噙三分俊俏,眉梢猶帶七分春se,都浪言浪語,圍著說笑沒夠。
黃婉玲見了,不由惱羞成惱,見正當早午接班,先打電話到了西山煤礦,叫下班的職工衣不解帶,頭不釋盔,每人一根鐵鍁把,客車火速送百十人來。西山煤礦的礦長接了信,不敢稍慢,一麵吩咐下去,叫車載人待命,一頭又打電話向李有才報知。
李有才見黃婉玲外頭受了氣,又是個混人,將袖子一卷,叫上自家子弟十餘條漢子,那邊和西山煤礦過來的人彙齊了,叫道:“兄弟老少爺們,招待所裏擺好了灑菜,到時盡管打,打死多少算我身上。晚上過來,我們大口喝酒,大塊吃肉。”帶著三部大車,趕到後灣村,見黃婉玲正氣的臉色泛黃,才要說話。黃婉玲一揮手道:“先打,出完氣再論理。”李有才一聲令下,領頭先打起來,眾人也不管是什麼人,先亂打一通。
賈禮怕再勸不動黃婉玲,這才給李曼兒打電話。李曼兒接了賈禮電話,正想湊份子,忙辭了眾人,開車趕到後灣。到時,見賈禮護著黃婉玲,正建的廠裏廠外亂哄哄,三、五成群打成一團。田文彪剛好帶著兩個得力的兄弟,約著村裏的幾個,都在村長家裏。外頭拎幾樣菜,飩了隻桃園裏的草公雞,正喝著酒,說著話,聽外頭喧鬧,便叫人去看。
去的還沒回來,聽得院子外先亂了起來,遠遠就聽李有才高叫道:“鐵頭豹我兒在那。”田文彪聽了大惱,怪叫一聲道:“我不惹他,他倒來虎口撥牙。”飲一杯酒,就要出去,李有才卻打到了院門外。二人也無一言半語,先打成一團,嚇的村長一家老小七、八口,連喊帶叫。
李曼兒也將黃婉玲拉到一旁道:“媽,這地方不是你呆的,叫表哥先送你回去。”黃婉玲道:“我來就來了,你還來湊什麼熱鬧,快回去。”母女二人話未說完,卻跳過田文彪手下一個兄弟,臉上帶著血,手抄一條短棒,上前來打黃婉玲。賈禮忙迎上去,手上卻帶著傷,一腳先叫那人踢倒,複一棒抽在身上,倒在地上起不了身。黃婉玲唯恐傷著李曼兒,忙拉李曼兒,李曼兒卻輕輕將黃婉玲推開,笑道:“媽媽站一旁看著,我正手癢那。”
方吉清在二十八宿中,乃是水路先鋒,功夫雖也了得,卻不同楊真、李雄。那二人官拜陸路正副先鋒,功夫了得,自然脾氣也大,凡事急燥。方吉清因見李曼兒是個女孩子,心也較細,所授多是水中功夫,陸上隻授了一套護體功夫。李曼兒初學乍練,又沒拆過多少招,初用起來難免力不從心。先見來人撇下木棒,伸手劈胸抓來,忙側身閃過,一肘先撞在那人左肋上,複一掌拍在那人後心上。借著來人衝力,也將那人打個狗吃屎倒在地上。
那人再爬起來,卻撿起木棒來,摟頭便打。幾個回合下來,李曼兒不覺占了下風。原來,李曼兒雖說拳腳功夫高人所傳,畢竟是個姑娘家,沒那狠心,從沒打過人,抬手起腳間心軟手輕,拳腳未到人身上,心先虛了。二人打一陣,那人見打不著李曼兒,木棒掄的更凶,李曼兒不敢硬敵,左閃右跳,東躲西藏,勉強支撐下來。倒把一旁的黃婉玲看出一身汗來,忙著叫人,就空過來幾個礦工,一陣亂棍,將那人打的滿地亂爬,抱頭竄了。
李曼兒又趕往村長家,才到小路口,見李有才拎著木棍後頭趕著,田文彪由幾個人護著往北大跑著去了。又聽村長家裏哭聲一片,進去一看,見地上躺著一個,遠房堂兄李敢正使拳腳亂踹,合家大小都跪在地上求著別打。李曼兒見了不忍,也沒打架的興致了,勸著李敢停了手,一同出來。李有才追了田文彪一陣,累的心裏發虛,也收了隊。臨要走,黃婉玲指著地上躺著的幾個道:“回頭告訴鐵頭豹,這山坡上的地他敢動一動,我打斷他的骨頭。”氣衝衝上了李曼兒的車,先回家去,李有才則帶著人,到招待所裏大吃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