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兒到了錢由基江城花園住所,見擺了一桌子菜,還沒動筷子。二人數天未見,見了不免相擁親吻,各道思念。錢由基拉著到桌前坐下笑道:“我隻當你過來吃飯,故一直等著,你倒吃飽喝足了才到,該罰三杯。”李曼兒笑道:“那邊來了一屋子親戚,那能說來就來。你不知體諒,反倒施威,更是該罰。”錢由基笑道:“即是互罰,你們互罰三杯。”倒上葡萄酒,先端起一杯,勸了李曼兒喝了。二人說笑逗樂,互灌了三杯。
錢由基遂拉李曼兒到懷中坐下,雙手探摸著笑道:“我雙手舍不得拿開,你喂我吧。”李曼兒笑道:“你天生是當賊的材料,不打不老實。這幾天,怎麼沒見你動一筆?”錢由基笑道:“我又不是夜讀春秋的關雲長,坐到桌子後淨想你了,那還有心思動筆。再喂我幾口,我有好東西你看。”李曼兒嘴對嘴又喂了幾口。
錢由基到裏間拿出幾張圖紙來,笑道:“這是閬仙開發公司十裏坡別墅的想像圖,我好不容易才從朋友那打探到的。”李曼兒看了看,見是西洋,綠地清池,白玉欄杆,雕塑花牆,應有盡有,點頭道:“要是這麼看,他們報出二萬也不奇怪。”錢由基道:“他們搞洋的,我們還搞中式的,紅牆黃瓦,雕欄刻花,價格持平,準比他們的受看。”李曼兒道:“他們這種建築內部比外頭費工,我們中式的外頭比裏頭費事,要是硬比下去,成本上我們必先吃了虧。”錢由基道:“若大力炒作一下子,將價格提到三萬如何?”
李曼兒笑道:“俗話說,以靜製動,以逸待勞,可先不作聲張,拿出上中下三套方案備用,萬一情況有變,我們尚可以田忌賽馬。”錢由基道:“這個我懂。我打問了,潘金珠的引資號稱兩億,實不過四千萬。餘招招的貸款要到明年才有指標,聽說市裏正製定明年企業整改方案,要求各大銀行減少建設貸款,加大企業投入,最多也就能貸出四千萬,加在一起,不過八千餘萬。這麼算起來,十裏坡,他一期完成開發尚且困難。他頭期若真投資大了,我們就下調方案,以低底房將他拖住,而後開發中價房,最後再推出高房,一次將市場喂飽。如此,就算是他們長了翅膀,也隻有血本無歸了。”
李曼兒笑道:“你要是交朋友上,一點就透,我也就放心了。”錢由基笑道:“金無足赤,人無全人,擇友自然不可求全。我這些朋友,都不是偷雞摸狗的人。再說了,人心隔肚皮,那知那個是好人,那個是歹人。”李曼兒正色道:“孔明有七觀,劉邵有九問、五視。隻要觀察其言行,留意其舉動,還有不明白的?秦世寶常斜目視人,手腳過於浮飄,此人不可用,我正準備讓他走那。”錢由基笑道:“前兩天他也說了,過了年就不來了,正好不用我們讓他走人傷合氣。”
二人喝罷酒,錢由基又摟著笑道:“外公可有提起我們的事?”李曼兒搖搖頭。錢由基笑道:“我倒是想給外公給個短信,就說人已嫁過了,請她老人家放放手吧。”李曼兒嗔笑道:“先不說我是死是活,我大抵可以從此七七鵲橋會了。”錢由基笑道:“即然他老人家不許,我就隻好暗渡陳倉了。”李曼兒惱道:“都到這個地步了,你還有心鬧。”
錢由基倒兩杯酒,又笑道:“我倒不是著急,是怕你心裏著急。”李曼兒道:“既然你說了,你不急,我更不急,這輩子不成,那就下輩子再續。”錢由基笑道:“那就照電影裏說的,如果你下輩子再找不著,我也找不著,那們再下輩子,十八歲就趕著結婚。”李曼兒道:“秦人無暇自哀而後人哀之,你別貧嘴,也當心點吧。”錢由基笑道:“我是個走運的人。”
晚上二人一同又吃了飯,到辦公室打開電腦,商議一陣開發事宜。李曼兒恐李有才到家,忙辭了錢由基回家,到了家門口,並不見李有才回來,門口卻放在一個用樹皮幹葉包的大包。李曼兒打開一看,是一隻燒好的小山麂,知必是石正所送,遂收到車庫裏。到了家中上了網,見沈勤勤在線,聊了一陣,方知牛千葉和唐聞鶯定了婚,不由驚詫。
沈勤勤笑道:“怎麼說那,人算不如天算,我們準備好嫁妝就是了。”李曼兒問道:“唐姑娘是不是受他威脅?”沈勤勤道:“不是,聽她的意思,是叫牛千葉的機智折服了那。李姑娘,你有一陣沒見牛千葉了,說了你不敢信,如今象變了個人似的。”李曼兒笑道:“牛千葉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唐姑娘也是奇功一件。”二人又聊了陣子,這才睡了。
第二天一早也不見李有才回來,李曼兒就開車返回了老家。李曼兒趕到老家,將那隻烤山鹿拿給黃公權。黃公權見了,甚是高興,叫人外頭重新架火燒烤。李曼兒進屋看看,不見黃婉玲,就問道:“外公,我媽那?”黃公權道:“今天是初三,想必是上山了。你去看看吧。”李曼兒應了一聲出來,上了山,遠遠見黃婉玲立在樹林間,便輕輕來來樹後,細見黃婉玲何事。
見一個石頭上擺著四個小碗盤、放著幾樣點心,黃婉玲對空自語,隻聽道:“小曼今年畢業了。或許你還不知道她來到了這個世上,或許你也不知道我還在為你祈禱。我沒有遵守我們當初的誓言,我想你應該是體諒我的。你泉下有知,也該瞑目了。”躹躬拜了在拜,凝望良久,這才轉身下山。李曼兒暗道:“事情要真是那樣,許多事情倒好解釋了。聽陶越霞講,他是在湖北上的學,距此路途遙遠,該不會麼巧,在中州碰上我媽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