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狂兼職的快遞公司並不大,並不是那些耳熟能詳的各種X通,而是本地一個的閃電送快遞,專門送同城的快遞。

張狂走進店鋪內,還未看到人就聽到孫老板劈頭蓋臉地罵過來:"張狂你小子要死了?這麼晚才回來?"

"老板,人家張狂可是大學生,嬌貴一些正常啊。又不是我們這些做苦力的。"角落裏一個正在撿快遞的陳壯酸裏酸氣地道。

這話簡直就火上澆油,孫老板沉下臉來,譏諷地道:"大學生怎麼了?有點學曆了不起?沒錢還不是照樣給老子打工?"

張狂之前來這裏兼職,其實孫老板對他還是不錯的。結果前段時間,陳壯在孫老板麵前胡說八道,說張狂在背地裏罵老板是傻逼是禿頂,還說得煞有其事。

從此張狂就被孫老板呼來喝去,怎麼看都覺得張狂不順眼。

角落裏一個年輕快遞員道:"陳壯,都是一起送快遞的同事,你少說點。"

陳壯冷哼了一聲,低頭繼續撿快件。

孫老板瞥了一眼那電瓶車上的空車筐,道:"你送完了?我剛才怎麼還接到了客戶催促的電話?"

張狂隻好道:"那個……車裏的快遞被人拿走了……"

孫老板眼珠子瞪大,隨即破口大罵起來,口水都要噴到張狂的臉上了:"張狂,你腦子裝的是豆渣嗎?你把快遞弄丟了?你來賠嗎?"

陳壯有些幸災樂禍,道:"大學生這麼厲害啊?把快遞都送沒了?"

張狂正要提出賠償的事情,外麵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流裏流氣的小青年走了進來,不耐煩地道:"你們快遞怎麼回事?等了一下午還不送?老子大哥著急了,讓我過來領。"

陳壯努了努嘴,幸災樂禍地道:"喏,你快遞被這小子送丟了。"

紅毛青年一愣,隨即大怒起來,"你小子想死是不是?我們的快遞你都敢送丟?賠……賠錢!"

紅毛青年眼珠子一轉,往椅子上大搖大擺地一坐,道:"沒五千塊錢,這事兒解決不了!"

五千塊!

孫老板立刻把張狂往那紅毛青年麵前一推,道:"是這個小子送的,您找這小子賠。"

角落裏的年輕快遞員忍不住道:"孫老板,張狂這兩個月兼職不也有三四千塊的工資嗎?要不你不給他發工資了,幫他賠了吧?"

說話的快遞員叫李二柱,聽說是從農村來江州市打工的人。

孫老板還沒開口,陳壯立刻站起身,厲聲道:"李二柱,你話可說得真是輕鬆!張狂這小子都把快遞送掉了,他還拿工錢?他做夢吧?"

孫老板立刻冷笑道:"張狂,本來我聽說你妹妹病了需要錢,今天準備給你結賬的,今天你把快遞弄丟了。這四千塊你也別想要了!賠了這位客人的錢,給老子立刻滾蛋。"

孫老板隱忍不住笑意了,因為這些快遞是有買保險的,他可賠不了多少,還能夠省下張狂的工資!

紅毛青年有些不耐煩起來,他道:"老子不管你們怎麼樣,反正賠錢!否則老子叫我的兄弟過來!仔細你們的皮!"

張狂道:"我這幾天就把快遞給你找回來,你看成嗎?"

紅毛青年破口大罵道:"你他媽再說一遍?給老子賠錢,現在就要!"

李二柱從電腦那裏走了過來,忍不住道:"這位客人,你的包裹裏好像是一些麵粉,頂多價值一百塊……"

紅毛青年揚手就是一耳光揮在李二柱的臉上,"老子的大哥是鋼炮!一百塊?你他媽打發叫花子?五千!沒五千今天休想解決這件事。"

鋼炮!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氣,鋼炮可是混南街的人啊,可不是一般人啊,而且聽說鋼炮的大哥是魏閻王!

張狂眼睛眯了眯,看到李二柱被打得臉頰通紅,卻嚇得一言不發,身體縮在一起敢怒不敢言。

陳壯叫道:"張狂,趕緊賠了錢滾蛋別在這裏礙眼!"

陳壯幸災樂禍地看著張狂,他知道張狂為了他妹妹的醫療費都要急哭了,他拿得出五千塊賠錢?

他就不想在這裏見到張狂!

李二柱有些著急了,他知道張狂最近情況不好。他想了想,不顧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疼,他走到張狂身邊低聲道:"那是鋼炮的小弟,我們惹不起。我手頭還有六千,我先借給你你墊著吧。"

張狂聽到這話,心裏一暖。

李二柱年紀不大,不過20歲,聽說在農村也就念了個高中就出來打工了。

最近他在農村的母親腿腳不利索,他存了一點錢準備轉回去,讓他媽去醫院看病的。

這錢他拿不得,更何況他現在也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