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好大啊!一團一團的濃霧脹滿了整座城市,白色的霧像鬆軟的棉花糖,把街上的人、街邊的樹、路上的車,把我,把地包天,都緊緊地纏繞起來。三米之外,你看不見我,我也看不見你。我很喜歡這種被神秘麵紗籠罩的感覺。
公路上的汽車都亮著車燈,開得很慢很慢,一輛接著一輛。遠遠看去,如一條燈的長龍在緩慢地爬行。
翠湖公園裏的霧格外濃,弄得就像牛奶,翠湖公園就像浸泡在牛奶裏一樣。
地包天離開我,跑了幾步:“貓哥,你能看見我嗎?”
看不見。濃霧把地包天吞沒了。
我們已分不清東南西北,在公園裏橫衝直撞。
哎呀!地包天不知跟誰撞上了。
“你瞎撞什麼?”
一聽就知道這是保姆狗老頭兒的聲音。他怒氣衝衝,還有些驚慌失措。
地包天不甘示弱:“是你撞我的!”
“明明是你撞我的!”保姆狗老頭兒惡狠狠地朝地包天一步步地逼近了。
地包天向我求援:“貓哥,你來給我們評評理!究竟是誰撞了誰?”
我才懶得給他們評理。怎麼不見牧羊犬帥仔?帥仔和他的保姆狗總是形影不離的呀!
我問老頭兒:“帥仔呢?”
老頭兒的神色有點不對:“霧太大了,我一不留神,他就跑丟了。”
“什麼?帥仔丟了?”地包天比老頭兒還急,“你怎麼還不去找?”
“多管閑事!”老頭兒小聲地罵了一句,“我不是正在找嗎?”
我說:“我們分頭去找吧!”
老頭兒立即消失在濃霧裏。
“帥仔,你在哪兒?”
地包天一路叫著。能見度太低,如果舞不散去的話,今天就是找一天,也不見得能把帥仔找到。
到了上午十點光景,牛奶一樣的濃霧漸漸變成薄薄的輕紗,翠湖公園裏的山、水、樹都朦朦朧朧地顯現出來了。可是,帥仔並沒有出現。
到了中午,明媚的陽光已徹底地把霧驅散了。我和地包天把公園裏的每一個角落都找遍了,不僅不見帥仔的蹤影,連他的保姆狗老頭兒也不見了蹤影。
地包天說:“帥仔是不是跟著老頭兒回家了?”
回想起剛才老頭兒消失在濃霧裏的情景,我不禁懷疑他早已離開了翠湖公園。
“也許,帥仔早就回家了。”地包天自己寬慰自己道,“帥仔不是已經能自己找到回家的路了嗎?”
不知為什麼,剛才在濃霧裏撞見老頭兒的那一刹那,我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帥仔要出事!現在,我敢肯定帥仔還沒有回家。
我對地包天說:“帥仔很可能還在公園裏,我們一定要把他找到。”
我們一直找到下午。圍著那結了一層薄冰的翠湖,我們不知跑了多少圈;在那個不高也不算矮的山包包上,我們也不知上上下下地跑了多少個來回。那些常常在公園裏散步、對我非常熟悉的人都說:“那隻會笑的貓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