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軍急行軍,出發!”
在張名振一聲令下,拋棄輜重、火炮和個人物品的舟山鎮上下將士懷著對未來的迷茫,帶上五天的口糧,開始急行軍。
急行軍開始後,出乎張名振和一眾將領們的意料的是,士卒們居然在急行軍中都能夠做到維持陣型而不陷入混亂,他們每個人都埋著頭向前趕路,一連行軍兩日後,全軍上下居然沒有一人掉隊。
士兵們的表現給張名振和一眾將領們極大的信心,他們這時才意識到蘇言派出的近衛步兵對士兵的訓練成果有多麼的驚豔,心中也對蘇言和他麾下的兵馬產生了濃濃的欽佩和向往。
“若是我大明三軍將士皆能如此,何愁韃虜不滅?”
張名振心中這般感慨道。
九月二十五日,明軍如期趕在口糧消耗一空前抵達安慶外圍。
但他們並沒有馬上發起進攻,急行軍的代價便是輜重與火炮被留在後麵,明軍若是想要攻城,隻能花時間在城外砍伐樹木,打造攻城器械。
張名振並不能接受,等他們造好攻城器械以後,清軍的先頭部隊早就殺到他們頭上了,眼下距離清軍離開廬州已過去了六天時間,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清軍應該已經到達桐城縣附近了。
看著遠處那還是城門大開,商賈百姓隨意,一副繁榮景象的城池,張名振心中突然有了主意。
當天下午,安慶府鎮賢門。
“聽說了嗎,揚州那邊還打得火熱,韃子幾次攻城都被擊退,好像還有一個滿洲的大官被火炮擊斃了。”
“你聽誰說的?我聽到版本是那個誰,尼堪?對,韃子的親王尼堪被殺了。”
“你們這越來越離譜了,談論的聲音小點,別被巡城的千總抓到了,要是被他聽到你們稱呼滿大人為韃子,指不定有你們的好果子吃。”
值班的把總對著他手下的兵卒訓斥道。
聽見把總的話,剛剛還在討論得熱火朝天的兩名守門士兵連忙閉上了嘴巴,但鑲嵌在臉上的一對小眼並不敢寂寞,賊溜賊溜地轉著,打量著進出的百姓和商隊,他們的目光主要放在那些女子和商人身上,可並不敢上前騷擾。㊣ωWW.メ伍2⓪メS.С○м҈
他們怕啊。
他們怕明軍打過來以後,這些百姓向明軍檢舉他們,把他們抓起來殺頭。
這可並不是他們臆想的,在明軍攻略江南的期間,他們就不時聽到相關的傳聞,凡是被明軍打下的城池,裏麵作奸犯科、危害百姓的上至知縣,下至衙役,都被抓起來砍了頭。
雖然現在明軍還沒打過來,可對麵就是明廷的領土,在他們看來,明軍隨時都會打過來——打過來以後,傻子才會抵抗,做誰的狗不是做狗,與其讓那滿人在頭上作威作福,還不如繼續讓漢人管著。
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開來一支商隊,準確來說那並不是商隊,因為在馬車左右各走著一排穿著花花綠綠的女子,雖然看不太清模樣,但她們頭發修長,還是能夠隱約看清衣袍下婀娜的身姿。
看著這一幕,守門的士兵們紛紛圍了上來,瞪大眼睛打量著這些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女子。
商隊很快就來到了鎮賢門外,那些士兵這才如夢初醒一般上前將他們攔住,為首的一名騎著馬的中年男人翻身下馬笑嗬嗬地走到領頭的把總前麵,從袖中取出一包沉甸甸的銀兩,笑著說道:“這位兵爺,我們是從廬州逃難過來的,小人之前是廬州蒔花坊的老板,這些姑娘都是蒔花坊的煙花女子,遷來安慶便是準備在城內安定,重新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