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此時的清軍還未研發出九進十連環這等火器戰陣,但他們的鳥銃手早已懂得以三列線排射。
在列好隊列後,第一排清軍鳥銃手舉起鳥銃,扣動扳機,那早已點燃的火繩受擊發點燃藥池,隨即向對麵的夏軍打出一排齊射。
砰砰砰——
齊射過後,夏軍步兵身前充當掩體的木柵欄的表麵頓時被彈丸打得劈裏啪啦,多出無數個白點,但居然沒有對夏軍造成絲毫傷亡。
夏軍步兵趁機扣動扳機,向清軍射擊,因為已經進入最佳射程範圍,對麵的清軍鳥銃手在這輪齊射中的傷亡數量直線增加,慘叫著倒下一片。
雙方之間的互射很快就以清軍鳥銃手的落敗而暫時結束,還是火繩擊發的鳥銃如何打得過技術成熟的滑膛燧發槍,承受不了越來越多傷亡的鳥銃手隻能丟下一地的屍體撤了回去。
在鳥銃手撤退後,清軍再次發起進攻,刀盾手們繼續推動著盾車向夏軍陣地逼近,在刀盾手後麵的弓手這時搭弓引箭,向木柵欄後的夏軍步兵拋射箭矢。
黑色的箭雨在清軍軍陣中騰空而起,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度後便如雨點般落下,將部分猝不及防的夏軍步兵射殺,中箭倒地的士兵發出陣陣痛哼,很快就被袍澤拖走,帶到了安全的地方。
眼見清軍逼近,陣地內的炮兵紛紛換掉威力不足的開花彈,反而采用了實心彈與霰彈,數門火炮對準了那鉛彈無法穿透的盾車,炮響過後,實心彈飛速貫穿盾車,幾乎將整輛盾車砸得散架,躲在後麵推動的清兵也被巨大的震力震飛,炮彈繼續飛入人群之中,又殺死數人才終於停下。
「衝鋒!」
推進到五十米的範圍後,清軍紛紛丟下盾車向夏軍防線發起衝鋒,他們將盾牌護在身前,呐喊著大步奔跑,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木柵欄後麵身著紅色軍裝的夏軍,全然沒有留意地麵上與周圍顏色略微不同的地方。
他們奔跑了幾步後,跑在最前麵的士兵突然覺得腳下一空,接著整個人還沒反應過來就直接連帶著上麵覆蓋著的黍秸一同摔進了壕溝內,被壕溝底下插滿的尖刺貫穿軀體,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來。
前麵的士兵瞬間沒了一排,後麵的人反應過來想要停下,但他們身後的士兵並不清楚前方發生了什麼,還在向前衝鋒,相互撞在了一起,前麵的士兵直接被撞進了壕溝內,雖然他們底下有已經死去的倒黴蛋墊著,但還是摔得七葷八素。
清軍衝鋒的勢頭因此一滯,而在這時,夏軍也從齊射變為自由射擊,陣地上槍聲不斷,不時有清軍步卒中彈身亡,第一道壕溝前很快鋪滿了屍體。
反應過來的清軍此時已經因為不斷飆升的傷亡而軍心動搖了,但他們知道皇帝在後麵督戰,要是敢擅自逃跑,自己死也就算了,家裏的妻兒也都要遭殃。
因此他們還是強忍著心中的恐懼,咬著牙跳過壕溝,繼續向前衝鋒,但他們沒跑幾步就又踩中第二道壕溝,這一次因為有提前防備,隻有少數倒黴蛋摔下去當場身亡。
一連幾次,衝在最前麵的漢軍旗和漢人包衣的士氣終於無法再支撐下去了,一個漢人包衣眼睜睜看著和自己一起衝鋒的胞弟被一發彈丸射中腦門,那彈丸在百米內穿透力極強,將大腦攪亂後又掀開後腦穿了出去,被射殺的胞弟連叫都沒叫一聲,整個人向前栽倒在地,被掀開的後腦還能看見不斷向外流淌的腦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