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設備自然不是說研發就研發的,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
對於蔡東豐而言,技術上沒有難度,難的是工作量太大,需要很多人幫他。
招人也要時間,特別是已經到了年底,很多人都不願意在這個時候跳槽。
蔡東豐並不著急,事情得一件一件的做。
此後的半個月,他一直就待在附院裏,跟蹤生物可吸收支架的使用情況。
已經做了五例臨床試驗,效果都非常不錯,病人們的恢複情況良好,與使用金屬支架差不多。
而且,這款可吸收支架考慮到了生物兼容性,無需服用抗免疫的藥物,從一定程度上減輕了病人的負擔。
世界上不可能有盡善盡美的東西,這款生物支架也是如此。
等過了一兩年,生物支架被人體吸收之後,血管沒有了外力支撐,會重新變得狹窄一些,估計隻能保持最初80%的通流量。
如果血管堵塞非常厲害的話,可能無法使用這款支架。
當然,絕大多數情況下,這款生物支架還是很適用的。不用擔心免疫問題,也不用擔心日後要取支架,加上低廉的價格,應該非常有競爭力。
因為待在住院部的時間太長,蔡東豐已經跟這裏的醫生和護士都混熟了。
這一天,蔡東豐拿到臨床試驗的各種參數後,在住院部隨意的溜達,卻發現自己不經意間來到了另外一頭。
這一層的病房中,一半是介入科的,一半是腫瘤科的。
在醫院待久了,蔡東豐明白不同科室,給人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如果說,兒科給人的感覺是焦躁和自責,婦產科給人的感覺是期待和驚喜,那腫瘤科給人的感覺便是痛苦與絕望。
這種痛苦,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痛苦,也有心理上的。
經常,無論是患者還是家屬,都要麵臨錢和人之間的選擇。
道德與人性的悲劇經常在此上演。
因此,蔡東豐一直避免走到這裏,盡量待在介入科所在的範圍內。
介入科其實還好,病人們的病情大多是慢性的,手術都不需要全麻的,病人們大多不怎麼痛苦,家屬們也稍微輕鬆一些。
但腫瘤科,情況卻大不相同。
……
“慢點!注意力道!”就在這時,一群大夫扶著一位病患從輪椅上下來,要轉移到病床去。
“幾號床?”醫生問道。
“六號。”護士說道。
附院住院部有一個規律,那就是床號越小,離護士站和醫生辦公區域的距離就越近。
一旦遇到危險情況,醫生和護士能夠更快的衝進病房。
不僅如此,一號床和二號床是單人病房,三號至八號床則是雙人病房。
通常,這些床位都是空著的,畢竟床位費更貴。
而一旦患有腫瘤,也就是俗稱的癌症,消耗的醫療費都不菲,很少有病人會將錢浪費在床位費上。
現在,護士將床位安排在六號,要麼是病患比較危險,要麼是家裏有錢。
蔡東豐好奇的看了一眼。
病人是一位女人,穿著一件厚厚的紅色毛線衣和灰色棉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