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又撲到了他的懷裏,叫道:“爸爸!爸爸!”
男人將小女孩舉起來轉了一圈,笑道:“乖孩子,來,吃一個饅頭吧。”
說完,他從袋子中拿出了兩個饅頭,還有一袋純奶。
男人將純奶遞到女人麵前,低聲說道:“喝吧,醫生說你要多喝點奶。”
女人搖搖頭,說道:“給大寶喝吧。”她看到了女兒渴望的眼光。
小女孩耳朵靈著呢,她搖頭道:“我不喝,要媽媽喝,媽媽喝了趕快好起來。”她堅決的扭開了頭,然後啃起饅頭來。
“咦?你在啊?快把這幾天的費交了吧,然後盡快籌一筆錢,開始化療了。她那狀態不能拖,再拖就會把最後一絲機會也拖沒了!”護士見到男人,立即開口道。
聽到護士的話,男人身子一震,低聲說道:“我們到外麵說。”
說完,他逃跑似的拉著護士,離開了病房。
蔡東豐看了床頭的病人信息,女人叫華霞薇,一個很美的名字。
如果她健康、沒那麼消瘦的話,人也如同名字一樣美。
雖然是雙人病房,但另外一張床沒有人。
華霞薇啃起了饅頭,但純奶並沒有動。
大家都是陌生人,待在這裏有些尷尬,蔡東豐轉身離開了病房。
第二天,蔡東豐碰到了王和醫生,也就是華霞薇的主治醫生。
他正在和華霞薇的丈夫在談話:“翟立,這樣吧,你先籌兩千塊來,我們先把第一輪的化療給做了,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兩千……我真的籌不到了,所有的錢都在這裏。”翟立從兜裏掏出一把皺巴巴的錢,麵額最大的一張就是二十,其他的隻有五塊、一塊、一毛的。總共加起來,應該不到一百塊。
“這……”王和也有些無奈,“這樣我也很難辦呀,我在主任那裏也沒法交代。你現在已經拖欠了一部分款項了,如果連兩千塊都不繳的話,我根本沒辦法給你開藥。”
翟立低著頭,沒有說話。他的腰彎得很低,人顯得十分卑微、矮小。
王和歎了一口氣,癱坐在椅子上,盯著電腦上的病例和各項檢驗結果。
“啊,你是那位叔叔!”突然,昨天唱歌跳舞的小姑娘從病房出來,看到了蔡東豐,驚訝的叫了起來。
她的記性倒好。
小姑娘咯咯的跑到自己的爸爸身邊,然後乖巧的問醫生:“醫生叔叔,我媽媽什麼時候才能好呀?”
王和不知道怎麼回答。
“我跳個舞給你看,是不是能讓我媽媽好得快一些?”小女孩又說。然後不等王和回答,便開始唱跳起來。
翟立寵溺的看著小女孩跳舞,隨後像是想起來什麼,對王和說道:“王醫生,我知道你是好人,這幾天幫了我不少,也在主任那裏承受了很大的壓力,這些我都知道,也非常感激。但是,我是沒辦法了啊!你看大寶乖巧吧?你認不認識好的家庭,能夠收養她的?”
說到這裏,他臉上的神采全都暗淡了下去,頹然的低下了頭,腰也更彎了。
這一瞬,蔡東豐覺得心髒如同被錘子錘過了一般,呼吸都有些不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