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是在禦書房召見的趙尚書。
“查出給駱弛下毒的人了?”
趙尚書有些尷尬:“尚未查出。”
永安帝眼神深沉,語氣聽不出喜怒:“趙愛卿不是有個叫林騰的手下十分得力麼?”
趙尚書呼吸一窒。
皇上什麼意思?看中他的得力愛將林騰了?
可是沒聽說哪個衙門有適合林騰的空缺啊。
有也不能放,誰都別想和他搶林騰。
趙尚書幹咳一聲:“林騰到底還年輕,這麼複雜的案子費些工夫在所難免。”
“那趙尚書進宮有何事稟報?”永安帝語氣越發莫測。
刑部辦事是越來越不力了,平南王街上遇刺至今沒有水落石出,成了一樁懸案。
“是那名護衛改了口供。”趙尚書覺得皇上好像生氣了,趕緊說重點。
“改了口供?”永安帝眼神有了變化,神情變得鄭重。
“回稟皇上,多次審訊之後那名護衛招認是流清縣令指使他誣告駱大都督——”
“當真?”永安帝臉色驟變,未等趙尚書說完便出言打斷。
趙尚書拱手:“臣對皇上絕不敢有半句欺瞞。”
永安帝微不可察點頭。
趙尚書雖然沒有多少能力,勝在老實聽話。
“仔細道來。”
“是。”
永安帝雙目微闔聽完趙尚書稟報,久久沒有睜眼。
趙尚書低眉垂首,多一個字都不再說。
情況已經夠亂了,不差這一出,甚至因為鎮南王府那名護衛的突然改口,追查毒害駱大都督真凶的壓力還小了些。
這也是他一得到消息就立刻進宮稟報的原因之一。
不知過了多久,永安帝終於睜開眼睛。
明明是大亮的天色,光線明亮的禦書房,那雙眼睛卻像罩了一層暗紗,幽暗深沉,讓人覺得屋中溫度都下降了些。
“流清縣令現在何處?”
趙尚書忙道:“流清縣令目前住在一處會館。”
永安帝目光沉沉看著趙尚書。
趙尚書脊背爬上涼意,躬身道:“臣已經派人去盯著,暫時沒有打草驚蛇。”
永安帝微微頷首,沉聲道:“那名護衛反複無常,口供不能全信。”
趙尚書心頭一動。
皇上的意思,還是相信流清縣令?
皇上這麼信任一個人,怪不習慣的。
正琢磨著,就聽永安帝緩緩道:“揭發鎮南王府護衛的那名行商已經在進京的路上,流清縣令那裏先不要動,等人來了審問過後再說。”
“遵旨。”趙尚書深深作揖。
永安帝看趙尚書一眼,似是隨口提起:“對了,駱馳現在如何?”
“回稟皇上,駱大都督在獄中大半時間都在發呆,不過身體狀況還好……”
永安帝沒有再問,擺了擺手道:“退下吧。”
“臣告退。”
隨著趙尚書退下,禦書房中變得極為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沒有多少溫度的聲音響起:“周山。”
“奴婢在。”
“安排人去問問開陽王情況。”
“是。”
閑雲苑裏,蔻兒正向駱笙稟報情況:“姑娘,咱們盯著蘭德會館的人傳來消息,說另有人監視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