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晚上顧景晗去了公司加班,她昨天才從美國回到濱城,讓人查到韓裴芸的住址一早過去,到了下午才等到她。公司裏的很多事務都拖著等她回來處理,聽周勤說她的辦公桌上壓了一堆文件,有些周一開會就要用到。

離開醫院的時候,她看韓裴芸這一天情緒大起大落的,又抽了血,禮節性地約她和自己吃個晚飯,結果韓裴芸送都沒讓她送,出了醫院叫上一輛出租車回家了。

顧景晗窩在寬大的老板椅裏,左手捧著文件右手拿著筆,眼前是密密麻麻的印刷體,她工作時的狀態是極其專注的。用她那個瘋瘋癲癲的閨蜜柳以思的話來說,她顧景晗天生就是塊隻會工作還不會感到厭煩的木頭。

事實上哪有天生熱愛工作的人呢?她已經很多天沒有好好休息了,想陪著顧芷櫟過夜都是個奢望。

把看完的文件推到一邊,落地窗外的燈光已經滅了大半,她按亮手機看了眼時間,就快十二點了。

手機裏有一堆新消息,顧景晗設置了靜音無振動,現在才一條一條看過去。

王阿姨在十點發來消息,告訴她櫟櫟睡著了,讓她放心。

她媽在十一點給她發語音,問她櫟櫟的情況,說等她和她爸從國外度假回來就去看孩子。

還有一些無關緊要的留言,顧景晗往下滑屏幕,指尖落在了新添加的好友頭像上,是韓裴芸抱著安歌的自拍,兩個人都眉眼彎彎地望著鏡頭。

微信名很無厘頭,隻兩個字——草雲。

草字頭加個雲,正好一個韓裴芸的芸字。

顧景晗想著下午剛認識的那個對自己愛答不理還有些嫌棄的女人,若有所思地打開了她的朋友圈。

一片空白,似乎把她給屏蔽了。

顧景晗放下手機,幽幽地吐了口氣。

倒了杯水,打開電子郵箱,顧景晗準備處理下一輪事務,剛放到一邊的手機又亮了起來,顯示柳以思來電。

“喂?”顧景晗剛剛就看到了她的消息,不過以為是無關緊要的,沒有點開看。

柳以思家裏最早是搞養殖的,後來又把業務擴大到食品生產開發,顧景晗剛認識她的時候兩人才上小學,柳以思那會兒隻是個養豬暴發戶的女兒,如今已經是柳莊食品集團的副總了。

說是副總,但和顧景晗不一樣,柳以思上麵還有她爸管事,每天閑得發黴,經常沒事找事。

顧景晗性子冷,沒幾個人願意和她深交,柳以思算是唯一一個從小玩到大的朋友,雖然兩人的性格就像是兩個極端,但相處久了,倒有點互補的意思。

“晗晗!”柳以思一接通電話就咋呼起來,“快來救我!”

“什麼?”顧景晗看著郵箱裏的郵件,漫不經心地回複。

“我欠了人幾百萬,現在被人困在城堡會所的二樓包廂了!”柳以思氣喘籲籲地說,聽起來和真的一樣。

顧景晗半信半疑:“你連幾百萬都沒有?”

“我不是跟你說了嘛!我就是看著有錢,實際上錢都在我爸那啊,我一個月就幾萬塊零花錢啊!晗晗,救救我吧,嚶嚶嚶……我不敢告訴我爸啊,這幫人說今晚拿不出錢就要逼我賣身啊。”柳以思說著,擤了把鼻涕。

“你賣身得賣幾次才有幾百萬?”

“我在你心裏就這麼不值錢?”柳以思哭得更厲害了。

“行了,等著我。”顧景晗知道柳以思愛玩又沒分寸,聽上去不像是假的,問了包廂號關上電腦準備過去。

大半夜馬路上沒什麼人,顧景晗隻開了十分鍾便到了會所,小跑著上樓找到說好的包廂號,沒多想直接推開了門。

門開了,隻見包廂裏坐了幾個熟人,而柳以思一手麥克風一手一瓶威士忌,對著大屏幕唱得忘乎所以。

她看見門外的顧景晗,得意洋洋地指著她給其他人看:“看到沒有,我就說她會來的吧。”

“真是沒想到,我們約景晗好幾次都約不動,你隻一個電話就約出來了?”

顧景晗被人熱情地拉了進去,不好當著熟人的人對柳以思發火,況且她也不怎麼會發火,等柳以思唱完歌坐到她身邊,她才不滿地質問:“你當我和你一樣閑?”

“就是因為你忙啊,所以找你出來散散心,你看你最近因為櫟櫟的事折騰的,眼睛都有黑眼圈了。”柳以思給顧景晗倒酒,勸她今晚不醉不歸,“叫你出來玩你能來嗎?隻好我主動點咯?”

顧景晗平日不抽煙但愛喝酒,幾天沒碰酒精,著實有點癮,既然來都來了,公司的事情也處理得差不多了,她拿過酒杯嚐了一口,接著就是第二口。

柳以思支起腦袋,摸了摸右耳上的耳釘:“你說你啊,這不給自己找麻煩嗎?當年不去要孩子,現在就沒這些煩心事了。”

顧景晗脫下西裝外套,放鬆下來又給自己倒上一杯,她隻是不表達出來罷了,遇上這麼多事,是個人都煩。

“當年的事你不是很清楚嗎?我爸媽一心想找個倒插門的女婿,物色了不少,我要是不要孩子,他們能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