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心殿之中,顏凝霜看著來來往往的宮女們,她淋雨之後,她們就一直在忙忙碌碌的,整日地就是熬了藥來給她喝。

根據這幾日的觀察,顏凝霜能夠確定,大多數的宮女都是好的,隻有茗兒一人有奇怪的心思。

想起那一天夜裏顏凝霜聽到的茗兒和黑衣人的對話,她就皺起眉頭,眼看著茗兒又來到自己的麵前,將一壺茶放在她的麵前,輕聲道:“娘娘,這是娘娘最愛的大紅袍,奴婢剛剛去沏了茶來,娘娘要不要嚐嚐?”

顏凝霜點點頭,茗兒立即就為她倒了一杯茶,將白玉製成的杯盞遞到她的麵前,她輕輕伸手,接過茶水,然後放在鼻下聞了聞。

又是那該死的味道!

這一杯茶水裏麵也是有毒的!

顏凝霜眼底閃過一絲煩躁,直接就將茶水給潑到地上,把杯盞往桌麵上就是一放。

茗兒立即就跪下來,砰砰砰地磕頭道:“皇後娘娘息怒,若是奴婢有任何的不對之處,奴婢心甘情願領罰!”

顏凝霜冷哼一聲,然後說道:“本宮曾經換上你們的時候,都對你們說過,本宮隻要忠心之人,但是如今,你們是不是看到本宮身子越發不好了,所以一個個的都起了不好的心思!”

顏凝霜冷冷地說道,茗兒全身不可抑製地發抖。

她的眼珠子在眼眶之中滴溜溜的打著轉悠,然後顫顫巍巍地說:“娘娘,奴婢不知道娘娘究竟在說什麼,奴婢對娘娘忠心耿耿。”

然後茗兒又豎起三根手指,對天發誓道:“茗兒在此對天發誓,若是對皇後娘娘別有二心,定然天打雷劈,死無葬身之地!”

反正現在她都是一個要死的人,自己死了,能夠保全一家人,這也算是一件好事。

如此想著,茗兒就更堅定,顏凝霜微微一笑,道:“罷了,今後若是再讓本宮知曉你私自給本宮換上去年的陳茶,本宮定然不饒你!”

茗兒錯愕地看了顏凝霜一眼,然後看看地上的茶水,然後立即就磕頭道:“奴婢再也不敢了!”

顏凝霜看著一整個屋子裏跪著的下人,道:“將這兒給本宮清理幹淨,這算是給你們敲一個警鍾,若是再敢對本宮陽奉陰違,本宮定然不會饒過你等!”

“是!”眾人齊聲說道,然後顏凝霜就離開這裏,剩下一屋子的人麵麵相覷。

顏凝霜用眼角的餘光觀察著茗兒,隻見到她帶著那一壺茶直接就離開了此處,然後悄悄將其給倒了。

又是一個夜,月黑風高,顏凝霜一路跟著茗兒,隻見到她再一次來到了之前的和黑衣人會麵的地方,用了暗號。

這一次黑衣人再次給了她一件什麼東西,讓她好好辦事。

顏凝霜比上一次鎮定了不少,所以也不會茫然失措,隻是跟著茗兒來到了她的屋子裏。

茗兒在屋子裏麵啜泣著,不知道在念叨這些什麼,顏凝霜隻能夠聽到一些“娘親”“爹爹”之類的字眼。

又是幾日,顏凝霜一直悄悄地跟在茗兒的身後,這個宮女似乎是鐵了心想要讓她死,所以一直都按照黑衣人所說的,日日給她下毒。

這一日,寧心殿之中,顏凝霜坐在圓桌旁邊,茗兒怯懦地回來,顏凝霜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不著聲色道:“茗兒,過來。”

茗兒微微顫抖,她看到四周沒有一個下人,知道這一次自己在劫難逃,於是狠狠心,走了過去。

顏凝霜微微一笑,看起來非常寬和,她親手給茗兒倒了一杯大紅袍:“茗兒,本宮待你可好?”

茗兒握住杯盞的手輕輕一抖,低著頭,輕聲道:“皇後娘娘對奴婢自然是最好的。”

顏凝霜的雙眼之中是明晃晃的笑意,她說:“這一杯茶是之前你親手給本宮的茶,你嚐嚐,是不是極好喝?”

茗兒驚恐地看著這一杯茶,這是……

這裏麵是有毒的!

茗兒呆呆地看著茶杯,什麼話都不敢說。

但是顏凝霜不會就這樣放過她:“茗兒,怎麼不喝?這可是本宮親手給你倒的,你若是不喝,就是不給本宮麵子。”

茗兒依舊在猶豫,但是顏凝霜的雙眼之中卻是閃過一抹暴戾,聲音也就這樣沉下來:“是你看不起本宮,還是這茶裏麵,本來就加有了東西!”

“嘭!”茗兒雙手一虛,然後手上的茶盞就這樣墜落在地,茶水流了一地,白玉杯盞也就這樣碎裂。

茗兒砰砰砰得磕頭,她的腦袋上都已經流下了鮮血,她泣道:“皇後娘娘,茗兒不知道皇後娘娘究竟在說什麼,奴婢對皇後娘娘一片忠心,天地可鑒!”

“哦?”顏凝霜自顧自地又倒了一杯茶,遞到她的麵前,輕聲說:“你不是說對本宮忠心耿耿嗎?這可是你親手為本宮煮的茶,你怎麼不敢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