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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在擔心著任月又來找茬的問題,就像是在等待一把,懸掛在頭頂上,即將要落下來的劍,但是等了好幾天,她依舊是沒有什麼結果。
我母親拒絕了和我回到人間的要求,弄得我懨懨的,吃飯都沒有胃口。
辛虧最近都沒有什麼案子可以料理。
房價又漲了,我自己想買個房子獨居的生活成了奢望,數了數自己手裏有限的錢,看著銀行的利率,再看看泛著綠光的股市,我真有一種,在顧冥的房子裏住到天荒地老的感覺。
顧冥雖然看起來嚴肅端正,但是還是勸我多去閻羅王那裏走幾圈,畢竟是自己的父親,用他的話說,認識這麼短的時間,當然不熟,多走走就熟悉了。
但是,進入第五殿裏,看到那齊刷刷的看著我的眼神,我都覺得渾身不舒服,這種不舒服的感覺,成功杜絕了我對父愛的渴望。
本來也就沒有,也沒有多麼期待。
冥界的風依然很大,我對身邊人欲言又止,然後考慮了半天,才說出口,道:“顧冥,那個,任月如果說我和你的宿敵勾結的話,你不要相信。我沒有。“
“我知道。”他點頭:“那個混蛋,最喜歡搞些陰謀詭計,看別人難堪,再說了。任月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用自己的心感覺到的,那才是真的。”
走到第五殿,我依舊很拘束,閻羅王說一句,我答一句。
說了一會兒話,我沒有看到當初行刺我的罔欺,就隨口問道:“不知道那位侍衛到哪裏去了?”
“你是指罔欺嗎?”顧冥問。
“對啊。”
“他啊,我罰他到後院掃地去了。”我父親淡淡的說:“他自作主張,想抹殺你的存在。而且還冒認自己為你父親,我不罰他,怎麼行?”
顧冥和我交換了一個眼神。
我的存在對於閻羅王來說,當然是一個威脅。
私生子一暴露,誰的臉上都不會好看。
我母親大概也是由於這個原因,才感覺到自己對自己的師父,對自己以前的誓言,根本無法交代,所以才自我放逐。
閻羅把人都屏退了,神秘的問我:“你見到你母親了嗎,她現在在哪裏?我把天上地下都找遍了,都沒有找到她的蹤跡。“
“她在……“
我剛想說,就見顧冥對我微微的搖頭,那個意思是,不讓我說出來?
我於是隻好改口,道:“她本來是在我小姨家的,後來,給我留下法器還有符咒的書籍就失蹤了,她說,她好像對不起她的師父,要回去修煉。”
“原來是這樣啊。”他很失望。
結束了會麵,我沿著冥河走著,問:“為什麼不能說出我母親在哪裏?”
“閻羅既然找遍了天上地下,都沒有發現你母親的蹤跡,就是說明,她在故意躲著他。大概閻羅並不會想到,你母親躲在陰陽的交界處,而這個地方基本都不會有人煙。既然你母親在躲著你父親,就不要多生事端了。”
那我的存在代表著什麼呢?
衝動的懲罰?
冥河的邊上開滿了彼岸花,但是我知道那是有毒的,不能采摘,有的時候,某些感情也是有毒的,不能采摘的吧。
有些人摘了就是後悔一輩子。
顧冥見我盯著那些五顏六色的彼岸花,笑道:“好看嗎?“
“好看。“我點頭。
“可惜,沒法在人間養,隻要摘下來,就會枯萎。在人間,根本及養不活。隻有冥界的陰氣,最適合它的生長。”
我點點頭,用我極好的視力,看到那嫵媚的孟婆,正用塗著口淡淡雙手,夾著一根煙,吐著眼圈,看著來往的人群,偶爾賣一杯飲料,偶爾賣一杯茶。
“風大,注意別被這裏的陰風吹到。”
他給我帶上了鬥篷上的帽子。
“哦,你父親,委托我把這個東西給你,他怕你不收。”
說著,他把一個金色孔雀的胸針,拿了出來,隻是孔雀栩栩如生,那尾巴上的五顏六色,都是用不同的寶石鑲嵌上去的。
“太貴重了,每次我接受這樣的禮物都誠惶誠恐。”我半開玩笑的說。
雖然冥府的風依舊很涼,但是我來過幾次,已經習慣了。
他俯身,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別的,笨拙的給我關上胸針,但是去好幾次都沒有把針給穿過去。
“還是我自己來吧。”
男人做這種活,總歸不如女人細心手巧。
“別動,還是我來。”
他放大的臉在我麵前,我能感覺到他的呼吸,正撲在我臉上。
他終於關好了別針,當然也瞪大了眼湊了過來。
我瞪著眼看著他想幹嘛,腦海裏一片空白的時候,此時,手機響了。
這手機鈴聲,把我們頓時驚醒。
顧冥開始手忙腳亂的在口袋裏翻手機,他翻到了然後皺眉:“不是我的,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