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意識恍惚之際,我忽然聽到有人在外麵喊著我的名字,我知道這山洞實在是太深了,其實哪怕是有聲音,也傳不過來,這大概是我彌留時候的幻覺,但是我仍然聽到有人在呼喊我的名字,一聲又一聲:“蘇夜,你在哪裏?”
“我在這裏……”
我的聲音,細微得連我自己都聽不見。
隻是我隱隱約約看到白無常拿著一本生死簿指給我看,道:“看,你是死在三年之後吧,是不是和顧冥一起死的?哈哈哈!”
三年之後?
三年之後,但是現在,隻過了一年而已……我數著日子,一天一天,在床上,在失眠的日子裏一直都掰著指頭數著我的死期……
不,我不能死。
如果就這麼死去,太難看了,上一次我死的時候,屍體都被泡成了差不多是巨人觀,現在會變成什麼樣子?
如果我死了,那不就遂了任月的心意,她們以為我要和他們爭搶什麼,但我需要的不過是像一個平凡的人類那樣,在這個世界上,平凡的活下去,擁有那些平凡人都擁有的東西……
我試圖捆綁著我的手腕的藤蔓,但是掙脫不開,我歪過頭,試圖用牙齒咬開,但是我這一歪頭,正好給了那偷襲的蝙蝠精們機會,一隻成了精的蝙蝠,正一口咬到我的脖子上。
我疼的叫了一聲,然後在近在咫尺的距離,咬住了那隻蝙蝠的翅膀,這蝙蝠肯定很髒,說不定有病毒,但是我也顧不上了,狠狠的把這隻蝙蝠咬走,嘴裏還殘留著蝙蝠翼的毛和血,我在捆著我的手的藤蔓上咬開了一個口子,嘴巴裏的血,不知道是我自己的血,還是我咬的蝙蝠精的血,樹藤終於鬆動了,我從空中墜落在地。
大概是我剛才手撕蝙蝠,嘴咬蝙蝠的瘋魔相,讓這群蝙蝠有了忌憚,我跳下來之後,它們居然都在原地撲棱著翅膀,沒有一個再上前來。
據說吸了這群蝙蝠精的內丹也會變成吸血的妖怪?
我今天就烤起火來,吃了你們又能怎麼樣?
摸索著懷裏的五彩繩,念著咒,把繩子揮舞出去。
把十幾隻蝙蝠栓在一起,,我從身上摸出了打火機,點了起來。
蝙蝠的皮毛,在打火機引起的火苗中,發出滋滋的叫聲,隨著一聲一聲的慘叫。
我踩著幾隻被我打死的蝙蝠的屍體,慢慢的前進著。
扶著山壁,我眼前一黑,大概是剛才用力過猛,失血過多的緣故,在外麵裸露的脖子和手腕處,都被蝙蝠精給咬了。
扶著山壁坐了一會兒,覺得口幹舌燥起來,脫水?
失血?
饑餓?
我得往前走下去。
山洞裏黑洞洞的,隻有我一個人的呼吸聲。
我沒有多想,隨手抓起地上的一隻蝙蝠,用刀子劃開它的肚子就開始吸血,隻是因為我現在饑渴困乏得要命,我怕我還沒有走出五十米就會變成一具挺屍。
一隻不夠,我又抓了一隻,連續喝了五隻蝙蝠的血,我才覺得眼前沒有那麼黑了,搖晃著扶著山壁站起來,眼前光明了一些,不用手電筒也能前行。
偶爾能夠聽到滴水的聲音。
我沿著坑坑窪窪的小路,繼續往前走,遠遠的看著白乎乎的一片,以為是白礬之類的東西,走過去,卻看到一個人,手裏拿著一個人的頭蓋骨,正半蹲著,似乎在研究些什麼。
我屏息走過去,卻看到對方回頭朝我咧嘴一笑,我頓時往後一退。
跟我剛才喝掉蝙蝠的血跡不同的是,他手裏拿著的人頭骨,看起來還是新鮮的,不過就是被掀開了臉皮,頭骨揭開了,熱騰騰的腦漿,正在人頭裏承載著,那人,正津津有味的吸著頭骨裏的腦漿,一邊吸取著一邊還用隻剩下眼白的眼睛看著我。
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我往後一退,回頭看到任月的臉,還沒有來得及躲閃,就被她手裏的東西一把掄倒在地。
她把手裏的東西丟下,那是一根棍子。
我捂著被她砸到的肩膀,怒視著她,縱然現在已經沒有半分力氣。
她冷哼一聲,從我手裏奪走鈴鐺,道:“你這個人,白有了你母親的法器,你知道這個鈴鐺有多少種作用嗎?究竟能夠發揮出多大的功效?我看,你還是不懂,你這個人,實在資質太差了。”
沒錯,我確實不聰明,這鈴鐺,沒有人教我怎麼用,我不過是在摸索著使用而已。
她搖晃了一下鈴鐺,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然後我用肉眼可以看到從鈴鐺裏散發出來的青色的氣體,然後一條一條的被任月吸入了她的喉嚨。
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