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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件事,我就像是一個偷東西的賊一樣,小心翼翼的放下了筆。
大概我又做了一件錯事,但是我實在是不想讓小丁這個耿直的BOY那麼快去死。
趁著顧冥沒有發現,趕緊帶著僥幸心理藏起來。
我洗刷完了,躺在了床上,雙手交叉,生怕今晚上,我又會變成一個可怕的吸血鬼,卻吸顧冥的血,但是一晚上過去了,我失眠了一夜,依舊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第二天早上,我一早就醒了,找到了製服,穿上,對鏡子裏的自己說:“OK,恢複正常上班!”
辦公室裏,劉主任輕描淡寫的給我們銷假,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蜜月出去旅遊了呢!”
我一愣,哈哈大笑起來。
蜜月旅遊?
這不是還沒有結婚嗎?
顧冥沒有說話也沒有笑,隻是眨巴著眼睛看我哈哈大笑。
走出了劉主任的辦公室,他才拉著我的胳膊,道:“旅遊要去哪裏?”
我停下腳步,很認真的看著他的臉,試圖從他的臉上找出開玩笑的痕跡,但是沒有,他依舊是一副很認真的模樣,看著我,等著我的回答。
“嗯,巴厘島吧,或者是馬爾代夫,一般人去蜜月旅遊不都是這兩個地方嗎?”
難不成,還得去冥府七日遊?
顧冥點點頭,遠遠的看著走廊上,小丁有點萎靡不振的走了過來,他摁著鼻子,用衛生紙使勁擦著鼻涕,一看就是感冒了,他一看我們倆,就撲過來大叫道:“我說,顧冥,你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為你光榮了呢!”
光榮可不是什麼好詞。
我對著他呸了一口,道:“你才光榮了,你全家都光榮了。”
“好了好了,我也不說你了,你鬧出來的烏龍事件,讓我費了無數的腦細胞在想,結案報告該怎麼寫。哥們兒,我都累得感冒了,你都沒有什麼表示嗎?”他做了一個撚著手指的動作,被顧冥笑著拍了一巴掌,道:“請你吃飯,行了吧!”
“好!你說的,一言為定!”他喜滋滋的把手裏的文件夾往腋下一夾,然後道:“我先走了,去複印室了啊,別忘記了,下班請我吃飯。”
他走了,我望著他的背影,心想,他一定不會想到,生死簿上說,他七天之後就會死掉,人,哪裏會預知到自己的死亡呢。
“蘇夜,蘇夜……”
顧冥見我走神,連續喊了我兩聲,道:“怎麼了?”
“沒事。沒事。”我趕緊隱藏下我的不安。
我不希望自己的朋友死,也不希望自己平靜的生活發生任何變化。
進了顧冥的辦公室,他繼續拉著我的胳膊,道:“剛才的話還沒有說完呢,你說我們是去馬爾代夫還是去巴厘島好?”
“要不,拋個硬幣決定?”我眨眨眼睛,憧憬著蜜月旅行什麼的,最美好了。
能夠光著腳丫子,站在細膩的海灘上,讓海風吹著頭發,一望無際的蔚藍的天空和大海,能夠讓人的心裏的鬱悶一掃而光。
“嗯,投擲硬幣決定。”顧冥笑著。
“我們可還沒有結婚呢。”我笑著提醒他,再怎麼樣,都缺一張人間的紅本本,給我們板上釘釘。
而顧冥不通過他那個嚴肅威嚴的父親,估計也拿不到這張紅本本,不過,我實在是好奇,顧冥的戶口本上,到底有偽裝的幾個家人。
一提到平等王,顧冥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果然這還是拋不開的障礙。
他定定神,道:“等這三年過去,我回到冥府的時候,我許你一個諾言。”
我輕輕用小拇指勾住他的手指頭,道:“那個時候,人間的顧冥就不存在了吧?”
“應該是不存在了。”顧冥看著我。
“可是,我不是也應該不存在了嗎?”
生死簿上,明明寫了我會死啊。
“你不會不在的,因為你就在我身邊,就算你再一次死了,我也會牢牢的抓住你的魂魄,帶你一起回冥府。”
“這是你說的?”我伸出手指頭,對著他說:“如果你做不到呢?”
“那就天打雷劈吧。”
這誓言發的,不走心。所有的誓言都是一樣,當年洪磊不也是一樣發誓天打雷劈?
我正嘟著嘴巴,要說他不走心的時候,他抬起黑亮的眸子,看著我,道:“真正的天打雷劈,天雷劫數,魂飛魄散。”
一字一句說得跟小學生背誦課文一樣認真,嚇得我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道:“無非是說笑鬧鬧,你怎麼這麼認真!”
“活著,不需要認真嗎?”
“認真會很累的。”
人活在這個人間,如果像所謂的佛教那樣來說,看得一切都是無常,看得一切都是空花,所有的生離死別,愛恨糾纏,都是一場空,那就會不累了,橫豎都是遊戲人間,就當是一場遊戲一場夢,可真的要把一切認認真真的應承下,可是會覺得身心都是執迷和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