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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最難克服的,是自己內心的恐懼。
而我,此時,正被這樣的恐懼給控製著。
桑格巴雖然被顧冥胖揍了無數頓,但是依舊賊心不死,我給他看了白吉拉姆的像,然後告訴了真假白吉拉姆的事,這家夥,才恍然大悟起來,說:“這麼說,這些日子,在藏地顯靈的,不是真正的拉姆?”
還拉姆,拉姆你個頭啊!
白吉拉姆都已經成就了,她還會出來跟玩兒似的顯靈?
怎麼聽怎麼都不靠譜。
怎麼,這麼多人就沒有人質疑過,這在藏地顯靈的,是假的嗎?
“既然是假的,那麼……唯獨有真的,才能清除假的啊。所以,還是請您回去坐床吧。”
我:“……”。
我還留戀這個花花世界呢,我不想出家。
他看著我,然後抬頭看了看站在我身後,臉色黑得像鍋底一樣,抱著胳膊,冷冷的顧冥,道:“無論你在位多久,隻要你指認了下一任的拉姆,你就可以退位了,去幹什麼都行,以前的藏地女活佛也有退位之後嫁人的。”
“哦?”顧冥挑眉,道:“有幾個?”
桑格巴猶猶豫豫的豎起一根手指頭,道:“一個。”
一個?
這不是跟沒有一樣嗎?
“不好意思,漢族人哪裏能坐床?”顧冥馬上否認了,說:“畢竟得是藏地的人吧。”
“不不,你聽我說,班禪,活佛,都可以輪回轉世,輪回到哪裏,不一定是藏人還是漢人,現在人們都放開了觀念……”
顧冥的臉色更黑了,看他的樣子,似乎是要拉起我就走。但是活活的忍住了。
我真的挺想給任月一個教訓的,另外把這個糟爛的假女活佛給除掉了,所有的人就都能阿彌陀佛。
“你的意思呢?”我扭頭看他。
其實,眼神一對視,我就能明白他內心的意思,他也大體能明白我們的,我們完全可以通過眼神交流,就好像是結婚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樣,有的時候幹脆懶得講一句話。
“你想去,那就去吧。”顧冥放下了胳膊,他歎口氣,道:“我也知道,日子過得安逸就是不安逸,得時時刻刻的提醒著生活中隨時都有可能有麻煩。”
我也知道,這個道理。
當然,問題是自己主動去找那個麻煩,還是坐著等著,那麻煩來找自己。
在保護自己的前提下,我此時,更想把所有的麻煩,都扼殺在搖籃之中。
“我陪你去。”顧冥放下了胳膊。
我笑了起來。
而桑格巴愣了一下,也笑了起來,他的笑裏,有一種夾雜的味道。
又不是第一次進藏的,我和顧少更有時間,好好的準備一下行李。
當我蓬頭垢麵的在準備行李的時候,我家的門被敲響了。
才開始我以為是小丁,又是來準備給我們送行的,但是一開門,居然不是他,是赫巴圖。
他大搖大擺的走進了我們的房子,然後掃了頭發隨便一紮的我,道:“你們要走?”
“對啊。”我點頭。
“你打算去繼任白吉拉姆的位子了?”
“這個……呃……”我定定神,道:“我會對藏地的民眾說明,那個出來顯靈的白吉拉姆是假的。”
“你覺得他們會相信你一個外鄉人說的話?而且毫無公信力。”
他這麼說,我一愣,的確是這樣,我馬上反應過來,聽赫巴圖的意思,是讓我們求他,讓他開這個口,畢竟,他的地位,在藏地還是很高的。
但是我誤解了他的意思,他馬上湊近,道:“這個話,你自己說,我會把你扶上拉姆的寶座,讓你白吉拉姆之後,藏地唯一的女活佛。”
“什麼?”我愣了。
當然,我也知道天上不可能有餡餅,越可口越香甜的餡餅,估計就越會是陷阱。
我道:“你有什麼條件?”
“條件,我已經說了,是在我的扶持之下。懂了嗎?”
我定定的看了他五秒鍾,點頭,道:“懂了。”
他這是要大權獨攬,垂簾聽政?
我馬上說:“但是,你也看到了,我是一個凡俗的女子,我最想的就是好好的過日子,所以,我隻是想,在結束這件事之後就返回。”
他點頭,道:“好。”
他轉了個身,道:“我現在就出發,走在你們前麵。你不用擔心,活佛是個信仰,你身在哪裏,並不重要。”
他匆匆的走了,後麵像是被人追趕著一樣,我正納悶呢,顧冥走了過來,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笑著說:“估計赫巴圖和桑格巴是要回去,都要做準備,看誰是先迎接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