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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是什麼消息,同時是好消息,也是壞消息呢?
“任月要求和我見麵。”
“就這個?”
這算什麼好消息和壞消息?
“難得你不介意。”
“我不介意。”
任月的樣子太可怕了,不是說她的外表,而是她逐漸扭曲的內心,人的腐敗,就從一點一滴開始的,最後越走越遠,回不了頭。我一點兒也不擔心顧先生會喜歡一個女變態。
“正經事說完了,該說點不正經的了嗎?”
“呸!”
我懷疑男人都是色胚,哪怕是表麵看起來最正經的男人,都是用自己的表麵的正經來掩飾自己的內心的不正經。
“我愛你。”
“我知道。”
送走了這個不省心的要月下偷會女尼姑的漢子,天也亮了,我更不用睡了,我歎口氣,打開了窗戶,讓清晨的清新空氣進到這狹小的屋子裏。
說實話,這屋子一度讓我想到,我成長起來的那破舊的居民樓的味道,帶著一股濕潤的塵土的味道。
我絲毫不懷疑顧冥對我的愛,但是也知道,愛總需要天時地利人和,他一定不會愛上以前170斤,頂著一張我自己都不愛看的人皮的蘇夜,雖然他已經在冥府看過芸芸眾生的表皮下的模樣,但是我更害怕的是,他的皮囊如同日月一般不朽,而我的皮囊,就會像人間的女子一樣,漸漸枯萎澀黃,那個時候,他還會愛著那樣的我嗎?
我害怕剃頭發的原因就在這裏,人間的感情太過脆弱了,多少人曾經在婚禮上情濃之時親口承認彼此相愛,扶持終生,卻因為某種原因,殘疾,重病,毀容,而曲終人散,皮囊,難道不重要嗎?
警局裏的女同事都笑話我平日裏買護膚品的次數,笑話我對美麗到了執著的地步,但是我隻是在恐慌而已。
太陽升起來了。赫巴圖來了。
他走到了我身邊,給了我一身和其他尼師一樣的袍子。
那頭發花白,臉上的皺紋如同刀刻一般的主持默默的指了指桌子上的無數把鑰匙。
我不解的抬頭看著她。
她緩慢的道:“在後麵,有個石室,是當年,蓮花生大士修煉過的地方,而白吉拉姆在裏麵修煉過,你們如果有誰能夠打開那扇門,就是白吉拉姆顯靈中,她所說的繼承人。每個人隻有一次機會。”
見鬼了從這幾把看起來幾乎一模一樣的鑰匙裏選出那石室門的鑰匙嗎?
恐怕這石室的主人自己都不知道。
我站在石室門前,才看到後麵,有些尼師和我一樣站著,還有幾個藏族的小姑娘。
我退後幾步,道:“還是讓他們先選吧。”
我長了一個心眼,她們打不開,挑剩下的,那麼就可以排除。
但是我心裏的小算盤,就被現實無情的打破了,打不開,鑰匙也扔回鑰匙堆裏,馬上就如同一滴水混入了大海,認不出誰是誰了。
我無奈的從裏麵,隨手挑了一把,這玩意兒,不就是個概率學,就是碰運氣嗎?
我把鑰匙插進那古老的鎖芯裏,居然聽到了清脆的咯噔一下。
門被打開了。
推了門進去。
這是?
我捂住了嘴巴,讓自己不至於叫出來。
這不是在白吉拉姆製造的幻境裏的那個洞窟嗎?
我還以為那個洞窟,純粹屬於她的想象,沒想到,原型是在這裏,連佛像的擺放順序,和牆壁上那壁畫脫落的位置,都一模一樣。
原來是神還願。
我走近了,看到那尊已經斷裂的歡喜佛,我記得就是那尊歡喜佛掉落下來,砸到我的腿,害得小腿腫得發亮,足足有一個月之久。
這麼說,這佛像的斷裂也是真的?
呆立了許久,直到後麵有幾個尼師議論起來,我才如夢初醒,走到歡喜佛的斷裂處,伸手掏出了一個東西。
那東西,我曾經見白吉拉姆在幻境裏,放到歡喜佛的蓮花寶座下麵了。
我如今隻是為了確認它在不在,我把白色的哈達抽了出來。
後麵的人都安靜了。
我回過頭去,看到後麵的人臉上,神情各異,赫巴圖的神色平靜,他當然也是見識過白吉拉姆幻境的人,所以對這種情況,無動於衷。
我把哈達戴在脖子上,看著赫巴圖,赫巴圖終於開口了,道:“很好,考驗通過了。”
中午,那些本來對我都不太感冒的尼師們,都對我另眼相看起來。
有的人還尊陳我覺姆,我知道這是在藏地,對女性尼姑的稱呼,不過,對著我,合適嗎?
枯燥而又乏味的儀式開始了。
我有些忐忑,當然心情並不喜悅,因為該死的赫巴圖找了一個美發師,果然蹭蹭的把我的長發給剪掉了。所以,在給我戴類似法王帽子的時候,我都有些不太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