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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新房裏,顧少翻箱倒櫃的找了紗布和藥水,縱然已經是受傷無數次了,但是給我上藥的時候,我依舊是痛得呲牙咧嘴。
“怎麼,很痛嗎?”
“是啊。”我按著紗布,道。
顧冥沒有說話,他隻是給我包紮好之後,默默的握起我的手,目光炯炯的看著我,紅燭搖曳,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道:“你總是看著我,做什麼?”
“因為你好看啊。”
我低下頭,道:“當然好看了。“
蘇妍的身體,能不好看嗎?
她的相貌都能當電影學院的考生了。
而我……
我看著他說:“如果我還是第一次和你見麵時候的那個樣子,你還會喜歡我嗎?”
這是個大問題啊,男人都是視覺動物。
“這不本來就應該是你的身體嗎?遲早就都是你的。”
巧妙的避開了這個問題啊。
他握著我的手,道:“你害怕嗎?“
“害怕什麼?”
他鬆開我的手,站了起來,道:“按理說,我是不能在人間曆練的時候和人有任何情感關係的。這不是我父親為難你,而是確確實實的規定。當年閻羅王在人間曆練的時候,也是因為這個情況,後來是因為他當了第一殿的閻羅,那時候把事抖落出來,隻能把他降級處理,到了我這裏,恐怕上麵不知道還要怎麼處理我呢。”
“有這麼嚴重嗎?”
“不知道。”他搖頭。
“男子漢大丈夫,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你大可以放棄這段情緣的。”我抬頭說。
“你居然如此淡定!”顧冥盯著我,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怪不得,我父親都在懷疑你實際上並不愛我。”
我啞然失笑,說:“難道一定要緊緊的巴著你,就是愛嗎?如果那個時候需要我離開,離開是對你最好的,我當然會選擇離開。生死有命,個人有個人的緣法,我都明白。佛法上不是說,一切恩愛會,終當生別離嗎?”
“你呀!就不能不做出這樣理智淡然的樣子嗎?我都以為你不會撒嬌不會無理取鬧。”
“誰知道呢!?”
因為經曆過太多不幸,我實在無法對命運產生信賴,也不指望命運會對我溫柔相待。
還是時刻抱定最壞的打算,所以在打擊來臨之際,不會那麼手足無措。
“就這樣吧。”我把頭枕在顧冥的肩膀上。
這樣安穩無事,三個月平平安安的過去了,新年馬上到來了。
又是一年了啊。
天氣寒冷,地上的雪一踩一個窩。
我摘下紅色的毛線手套,搓著手,笑著看顧冥踩著椅子,往窗戶上貼窗花,然後在門上貼上春聯。
他剛把紅色燙金字體的春聯貼在門上,使勁按了按,然後轉過身來,我看到他的臉色頓時變了。
我也看過去,在門口站著一群人,當然不能說是人。
我現在認出他們來了。
是慎刑司的人。
他們來做什麼?
“平等王之子,顧冥。對嗎?”
該來的還是來了。
我瞪大眼睛。
“上一次讓你們逃脫,這一次,可不能怪我們了,按照天庭的律例,你與凡人私自婚配,這可是你的過錯。跟我們走一趟吧。”
對方穿著像是法官一樣的袍子,手裏提著一個聖旨一樣的玩意兒。
“等一下!”我一看顧冥二話不說,就要跟著走,我一把拉住了他。反手去摸我手裏的鈴鐺。
“這位姑娘,我也知道,你不是常人,但是我們也是奉命行事,希望你不要讓我們難做。”
對方拱拱手。
顧冥拍了拍我的胳膊,道:“我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好了,記得替我請假。“
他接著拱手對來人說:“我還有公務在身,希望慎刑司的人不要對我施以監禁之刑。”
“這個我們會考慮的。走吧。”
顧冥跟著他們走了。
我手足無措,站在原地,手抖抖的跟領導請了假,覺得腿上就像是灌了鉛一般。走也走不動了,索性一屁股就坐在了門檻上。
“蘇夜,蘇夜!”有人在旁邊搖晃我,抬頭看去,是黑無常。
“你怎麼來了?”
旁邊有人扶著我起來,卻是白無常。
他安慰我道:“不會有事的,畢竟呢,顧少的身份在那裏,不看僧麵,也會看佛麵的。”
對對對,他後麵有平等王這個背景,不會有什麼大事的。
我抹了把臉,站了起來,說:“等一下如果方便,你帶我去看他。”
“這個是當然的。”白無常答應道。
我被扶著到了房間裏,找了床毯子把自己裹起來,依舊覺得寒冷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