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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人了,我開始覺得這句話沒有什麼,後來想想,反而嚇出一身冷汗來。
既然是爭取神籍,以前的所有經曆,當然會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記錄在冊,就像是公務員錄取以前的政審工作,會對你的家庭背景和有無犯罪情況進行詳細的調查。
在人間的政審工作中,還有做手腳的可能,但是如果是神仙的“政審”工作呢?
那麼我的身份,就要全麵曝光了。不僅僅我的出身,而且還有我以前換過身體這件事,毫無疑問的也會牽連到一大群人。
我這麼一想,有點心煩。
第二天就有點上火,接著就開始牙痛了。
到了辦公室,我捧著腮幫子,小丁問:“怎麼了,牙疼了?”
“是啊,有點上火。“
“有什麼事兒讓您上火啦?”
自從我跟顧冥暴露過身份之後,小丁就用看一座神那般,經常用一種讓人哭笑不得的眼神看著我。
“別提了,我正擔心一些事呢。“
“別擔心了,天塌下來,都有高個子頂著,你擔心什麼呢?”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是啊,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那麼說,這件事得讓顧先生徹底頂下來了?
那麼,閻羅王那邊呢?
拔出蘿卜帶出泥,除非從下騙到上,否則我的出身……
算了算了,不想了,看顧先生如何收拾吧。
用小丁的話說,能活動的就活動,不能活動的就硬扛。
從藥店買了些冰片,終於把上火弄的風火牙痛給治好了。
下班回家,剛扶著牆壁脫了鞋子,聽到有人直接敲門了。
誰?
開門一看,是孟婆。
她臉色依舊是鐵青,道:“讓我進去坐坐嗎?“
“啊,那行,進來吧。”
我和顧冥在冥府的時候,在冥河邊上,見過她幾次,看起來也就是三十歲的樣子,正是一個女人成熟嫵媚的好年紀,雖然我知道,她的歲數可能三千歲不止。
她坐了下來,然後遞給我一捆針線,道:“怕你胡思亂想,還是抽空做個手工活吧。”
我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道:“什麼意思?”
“你家顧先生,啊不,在我來看,就是顧小冥,他怕你一個人無聊,讓我有空過來陪陪你。”
“那個……”我小聲問:“孟婆,你這樣,不在冥河邊上送孟婆湯,這樣好嗎?”
這個算是擅離職守吧。
她很不高興的揮揮手,道:“我又不是流水線,整天作業都不嫌累,我那幾個副手都在忙呢,所以我就出來透透氣。”
說著,她摸了一把自己的臉,道:“心情不好,都覺得臉上的皺紋又多了幾道呢。真是的。”
我看著她這張大概亙古不變的臉,在心裏歎口氣。
她繼續說:“有些魂魄被鬼差拘拿來的時候,都有些不完整了,所以,我們又隻得動手工,把魂魄縫縫補補起來,好讓這些魂魄好重新去投胎。”
“如果魂魄殘缺不全會是什麼樣?”我問道。
“傻子,精神病,聾啞人,等等等等。”孟婆道:“很多智障就是魂魄不全就投胎了,所以就是那副德行。”
“可是,這能行嗎?”我看著針線,雖然讓我縫個包啊,縫個衣服什麼的,我還可以,我又沒有做過外科手術,怎麼縫魂魄的?
我倒是見過做外科手術的縫合人體,還有聽說古時候有專門負責把砍頭的死刑犯的人頭給縫到人身上去的。
“沒事,就大體縫幾下就行了,散不了就是。負責輪回的那個地方的輪回台上的鬼差一個個的也都是動作粗暴,推下去再弄散了,也不關咱們的事了。”
我渾身一激靈,想起倒是在冥府散步的時候,在輪回台上看到過那些人操作的場景,一個個的鬼差就像是下餃子一般,把等待輪回的鬼往輪回台下麵推,怕高的,不想下去的,就被一腳給踹下去了。
如果是在人間,還不被說成是暴力執法?
我拿著一捆針線,到了冥河的邊上,果然是有一些看著很慎人的殘缺魂魄都被網在網裏,被孟婆不耐煩的,三下五除二,就用針線大體的縫了一下,然後從網裏推了出來,讓鬼差帶走。
我也學著她的樣子,咬著牙,亂七八糟的一縫,然後坐看鬼差把一個一個的魂魄給領走。
那些魂魄有些嘴巴裏都在嘰裏咕嚕說著什麼,孟婆道:“別聽,一句都別聽,都是他們臨死之前的執念。”
等這一批完事了,我和孟婆到了一邊去休息了一下,她給自己倒了一杯玫瑰花茶,我靜靜的看著一朵玫瑰花在杯子裏舒展。
孟婆忽然開口道:“這麼看起來,顧小冥,對你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