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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來到冥府,還有些懷念在人間的日子,吃飯睡覺上班下班。
我坐在辦公室裏,托著下巴,道:“我覺得,我死了,他們一定會很傷心吧。”
一旁的顧少正拿著一個小小的移動本在劈裏啪啦的打著什麼,他從屏幕旁邊抬頭看看我,眼睛裏都是笑意,道:“說不定,他們正在考慮把你跟我合葬。”
“合葬?”我哭笑不得,道:“你被炸飛了,連屍體都沒有,我被炸飛了,也沒有什麼留下的,我們怎麼合葬?衣冠塚?“
“可能吧。”顧少端起旁邊的大咖啡杯子。
“你要是對此有什麼疑慮,可以上去看看。”他說。
“那我就去看看了。”
這一群人,會怎麼安排我的身後事呢?
我真是好奇。
如果真的死後有靈,看到別人安排自己的身後事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也有感覺呢?
說不定看到別人給自己送終的時候不太滿意,會不會還會蹦出來說不滿意呢?
我沿著冥河邊上走了走。
一旁的黑白無常正靠著柱子上說笑,一人手裏拿著一個烤玉米。
我走過去對著柱子敲了敲,道:“怎麼了,怎麼了,這個時候在這裏磨洋工了?”
白無常會說話,笑眯眯的說:“那還不是因為你來了,我們一高興就多吃了些。”
嘖。
明知道他滿口胡話,卻心裏很開心,這就是會說話的魅力。
“那個,蘇小姐。”白無常笑眯眯的道。
我看他的笑容,似乎是哪裏不對,有鬼?
“怎麼了?“
“趁著你和顧少團圓的大喜日子,我想,請個假。“
“請個假?你要幹嘛去?”
“就是請個假啊。也好,讓您先熟悉熟悉這裏的環境和任務,畢竟,您以後是要在這裏,當家做主人的。”
說著,他就往我手裏塞了一樣東西,擦!
他的拘拿魂魄的鎖鏈!
偷懶就偷懶,還弄出這麼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他衝我點點頭,然後推著黑無常,嬉皮笑臉的離開了。
我拿著那鎖鏈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白無常和黑無常,這不是存心給我出難題?
也是醉了,幸虧我們那麼熟,否則一定覺得他們是故意給我小鞋穿。
我索性把那拘魂的鎖鏈往自己的包裏一塞,幸虧也塞得下,幹脆就背著走了。
我的力氣本來不大,但是背著這東西,感覺就像是孫悟空背著紅孩兒,越來越沉,越來越沉。
到了人間,我首先戴了一副墨鏡,被人認出可不好了。
我剛到我以前居住的樓下,就聽到我繼母的聲音,呼天喊地的:“我的女兒啊,怎麼就那麼命苦,好好的就跟女婿前後腳走了,你看丟下我們老倆,是要我們怎麼活喲!“
唉。
她以前不是很希望我死的嗎?
我也簽字放棄了我爸爸的家產。
她這會兒,該不會是又來看上我和顧冥的房子了吧?
我覺得她的有便宜就要占,沒有便宜也要占的品行,這可難說。
拐了一個彎兒,我靜靜的站著,雙手插在衣服口袋裏,看著人間鬧劇。
一旁的房產中介,正滿頭大汗的給我繼母解釋:“這個,蘇妍生前,就把這房子掛在中介了,我們也是最近才知道蘇妍去世的消息,您看,這是誤會,不是我們中介要霸占您的房子。”
房產證上寫的是顧冥的名字,我擦!
這個也要搶?
人死後有靈,真的能看到自己的親屬來爭家產,真的能氣死過去再活過來再一次。
不過,人死了一般都很大度的,畢竟死了也不能再活過來。
我一閃身,躲到一輛很大的切諾基後麵。
果然,小丁穿著一身運動衣跑了過來,看樣子是正在鍛煉,就被叫回來的。
“什麼事啊?”小丁問。
“這個,這位阿姨說,這房子是她的……”
見鬼!
什麼時候成你的了?
我都簽字放棄你家的財產了?
這麼說我這麼一死,你還盯上我東西了?
繼母在嚎啕大哭,我盯著看了許久,我爸爸和我繼母的腦癱兒子沒有出現。
按照我爸爸的品性,他也估計覺得來爭這財產丟人。
我倒忘記了這一茬,我和顧少沒有孩子,也就是說,按照繼承法,必須是直係親屬繼承的話,還真是我繼母。
不過……
小丁慢條斯理的說:“阿姨別哭了,蘇妍呢,是好同誌,是人民的好公仆……她犧牲得重如泰山……”
我:“……”
“但是呢,她在臨走前,已經把這房子贈與了我,我和她商量過,掛在了中介網上賣的,也就是說,這房子,跟您沒有什麼關係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