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探(1 / 2)

鄴朝北部淪陷的消息傳到南部的時候,已過去一月有餘了。

鄴王曾下令,南北分治,但統籌於北部。

北部富饒沃碩,南部貧瘠落後,鄴王多疑,就派出殷王駐守南部。

後來南部有個天災,鄴王那時沉溺於美色無心朝政,但南部一事屢屢上報,惹得鄴王惱了,便勒令南北不相通,唯有年末上貢得見。

自此,南北少有關聯。

二十幾年前,世家南遷,才又頻繁了起來,後來因為鄴王就又沒了這通聯。

今日殷王設宴,恰談各世家。

各世家列齊,殷王起身,便道,“鄴城北部淪陷一事想必眾位都知曉了,今日本王邀眾位恰談,也是問一問,如今該如何作為。”他在揣度這些世家的態度,而後才能做打算。

鄴朝北部一千餘萬人淪陷於京都,那五小國占領京都後,大肆設宴賞酒。

據聞,五小國並不把鄴人當人看待,隨便哪位小蠻夷,都能隨心情而殺人。

鄴人在京都成為地位最低的奴隸,男人幹活,女人充妓,一條命也如草菅。

反正當什麼,就是不當人。

京都的人出不來,外麵的人進不去。

就像天上月亮被蒙蔽,始終未見光彩。

國家有危亡,匹夫有責。

所以殷王想的是,與各世家商討,要如何伺機而動。

殷王沒有什麼驚豔大才,人很平庸,但也算愛民如子。

當年他被疑心重的鄴王貶到南部時,也沒有怨言,甚至在上任南部後,看到南部貧瘠荒野,百姓無所依靠,當即就心中湧起想讓百姓安居樂業的想法,所以啊,他這一幹,就幹了許多年,也招攬了很多有才之人。自然領著南部也逐漸有了起色,再加上,二十幾年前世家南遷,整個南部就顯得更繁華了。

如果要興兵,這些世家定是不能忽視的,所以殷王要試試這些人的態度。

殷王剛說完,底下不免有人竊竊私語。

過了半晌,有個美髯公,站了起來,此人是於姓世家的於淵,祖輩都是將領,家中戰功赫赫,自己也是有封號的將軍,名氣很大,但這當然惹了鄴王忌憚,處處刁難,於淵性情剛烈,受不得鄴王說項,是南遷時的第一個世族。

隻聽於淵說道,“北部淪陷,臣主張興兵救援,家國危亡,匹夫有責,祖皇寬厚,許了臣祖上養私兵,一直沿用至今,這正是有用之時,臣願打頭陣,奪回北部,救鄴人於水火。”說著,就跪了下來。

於淵一番話講下來,各世家也都有了打算。

鄴王對世家的作為都不怎麼好,但正如於淵所說,家國危亡,匹夫有責。

所以,救肯定是要救存亡。

堂中一位老人拱手,這是王家的人,他們都叫他王老,未南遷時身居丞相,後來年邁不經事,加之鄴王不喜,也遭了殃,南遷也在情理之中,他走時隻將丞相位給了自己的同門師弟,便不再停留。

隻聽他道,“咳……咳,老身以為,五小國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攻占北部,那不是小角色,螻蟻結群尚可成丘,本就南北不通,聲息滯後,如今京都被封,根本未明其中細節如何。不若先派人去查探一番,決不敢盲從攻打。五小國花了一月到達北部,卻花不到一日占領北部,這其中值得深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