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一眼李梓奉的身影,雲輕煙唇角緊抿,一臉茫然,她以為她會恨李梓奉,可真正看到他之後,她卻什麼感覺也沒有,這就是所謂的大哀莫過於心死吧。
她隻想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好好守護這個家。
困意來襲,雲輕煙漸漸睡去,等她再次醒來,已經是深夜,李梓奉留下信息,說公司有事要離開一下,晚點過來看她,並給她帶點吃的。
看到這條短信,雲輕煙心涼一下,感覺病房裏非常壓抑,想要出去走走。半響後,她身披一件薄薄的毛織衣坐在醫院樓下的石板凳上,空洞地望著遠方。
“凳子冷,會著涼。”清冷的聲音飄入到她的耳邊,旋即一件溫厚的運動服搭在她的身上,運動服上散發著沐浴露和煙草混雜的味道。
不等雲輕煙回頭,清冷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你在這裏悲傷,他也不會看到。”
男人穿著一身黑色休閑裝站在她身後,手裏叼著一根煙,卻沒有點燃,隨即男人把煙扔掉緩緩走向她。俊美的五官因黑夜添了幾分寒意,寶石般的眼睛深邃不已,有著看不出的悲傷和疏遠。
“我……”
雲輕煙猛然回頭看著男人,剛想要說什麼,卻被男人打斷。
“你真的打算委屈求全?”
同樣的話語再次響起,似乎在考驗著雲輕煙,卻又在動搖她的心。
她恨不得跟李梓奉攤牌,撕毀掉如今的偽裝局麵,可是她的孩子呢?她的孩子是無辜的,她的孩子需要一個完整的家。
瞅見雲輕煙臉上的猶豫,男人唇角輕勾,一抹諷刺從嘴角處掠過。
“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清冷的聲音冷上幾分,雲輕煙不禁地愣住了,猛地抬眸看著對方。
似乎對雲輕煙失望,又似乎對他多管閑事的無趣,男人諷刺一笑。
“很晚了,趕緊回去吧,受涼了對你身體不好。”冷冷的話語卻透出對她的點點關心。
雲輕煙微微一笑,輕輕點頭,隨即想到什麼,猛然抬頭禮貌問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於情於理我應該知道。”
對於救命恩人,她知道對方的名字不過分,而且她說話向來就是該說就說,不該說不會說。
男人突然抿嘴一笑,眼眸裏掠過一抹難以言喻光芒,清冷道:“叫我季,我的名字,現在的你沒資格知道。”話音落,季嵐逸轉身離開。
聞言,雲輕煙不住瞪大眼睛,微怒瞪一眼季嵐逸,這個人說話還是那麼難聽,不過因為他,她沉悶的心情稍稍舒緩一下。
洪武三十七年夏。連瑞親王府。
“王爺,這一池荷花開得可真是好啊”連瑞銘端喝著手中的清茶,輕輕的喝了一口,又朝旁邊的連瑞朝說著,雖然是誇讚著眼前的蓮花,可是淡漠的眼神卻沒有往那頭看去,而是緊緊的看著眼前的人。
“嗬嗬,五殿下謬讚了”
這整個連瑞皇朝的人都在為突然興起的老皇帝的南下之行做準備,可是唯獨這五皇子還悠閑的在眾多府邸串門中。這五皇子原本是老皇帝極為器重的,按照道理此番應該是陪伴皇帝身邊的,畢竟現在這儲位爭奪已經是迫在眉睫。前些日子洪武帝大病了一場,原本以為是大限已至,可是沒有想到有恍過勁來,還吵著要去下江南,這為表孝心的皇子麼自然是不會反對著,紛紛都是各用氣力,那個位置果然是吸引人啊。
“王爺這茶的水必然是荷葉上所接露水吧”連瑞銘端放下手中的杯子,淡淡的問,雖是說帶著敬意,但還隱隱含著些疏離,皇家的本質其實還是薄涼的吧。
“小思,我們從這裏繞過去,就好啦,再采些怕是要損了這些荷花”
嬌怯的姑娘聲打破了涼亭內的凝重,連瑞朝看著漸漸被撥開的荷花從,自然知道是自己的愛女連瑞雲輕煙聲音,臉上的神色也變了變。
連瑞銘端不動聲色的看著對麵的老王爺,這連瑞朝果然是跟傳言所說無異啊,愛女如命。
“王爺,這是?”雖然是明知故問,還是問得自然無比。
“驚擾了皇子,那是小女”連瑞朝回過頭把眼神收了,沒有再看著前麵的荷花池。但心底還是隱隱的開心,昨日才跟雲輕煙說想吃蓮子羹,愛女今日就親自折蓮煮羹,怎麼能不欣喜。
“可否讓郡主出來相見”
“這小女還待字閨中,還是不方便”
這老狐狸,以為這樣就可以了嗎?看著悄悄浮動的蓮池,好像小舟就要遠去了。他連瑞銘端想要的東西,怎麼又會讓她在眼前溜走。
“啊,小姐,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