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季清楠徹底明白站在傅林川身邊的女人到底是誰。

她還真是命大啊。

她費勁心力,居然還沒有讓她死去!

季清楠大笑地盯著季意,恨不得目光在她臉上割出一個洞,“傅林川!你不得好死!你殺我又怎樣?她永遠,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你以為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我身上就行了?我告訴你,哪怕季意她還活著,她也永遠會恨你!”

那瘋魔的女人終於被拖走,隻剩下尖銳的女聲在殿內回蕩。

刺入人心。

誰也不知道,她在季意送去山上的前一天,告訴季意,是傅林川同意的呢?所以餓狼的事情啊,他都有份。

他們都是罪人,永遠都不會被原諒。

殿內重新恢複安靜已經過了好一會兒。

傅林川重新落座,看著自己的手。

永遠會恨他麼?

確實吧,如果他是季意的話,恐怕也不會原諒吧。

可沒有她的日子實在難熬,他也不想放過。

哪怕知道,她這次回來,是要他的命。

她想要,那就給吧。

傅林川揮了揮手,殿內的宮人統統撤去,空擋的大殿隻剩下他與季意。

季意收斂起臉上所有的表情,緩緩坐下之後,抬手為傅林川添了杯茶。

“你是誰。”

明明是在問她,傅林川的語氣卻成了陳述。

季意手上的動作一頓,愣了一下才重新將一杯茶倒好,“皇上又在說什麼,老是問臣妾這種不著邊際的問題。”

傅林川沉默了片刻。

他端起茶輕輕抿了一口,半晌,輕歎了一口氣,“阿意,你回來,其實朕很高興。”

季意喝茶的動作停頓,對於他猜出自己的身份的事情也不意外。

她慢吞吞地放下茶杯,抬眸對上傅林川的黑眸。

既然都心知肚明,也沒有必要再演下去。

“皇上當真是聰慧,什麼時候被您發現的呢?”

她盈盈笑道,眼底卻一片冰寒。

傅林川手指在瓷杯上輕輕敲擊著,臉上露出一點溫笑。

什麼時候發現的啊。

他一直都知道,從接她回來的那一刻開始,隻是她自己不知道罷了。

但他沒說出實情,他道:“阿意刻意裝作不懂規矩的模樣,很有趣。”

從那個時候麼?

季意歪著腦袋。

好沒意思。

“你該明白,你回來,朕便不會讓你走了。”

季意眨著眼睛,笑意不減:“那皇上,就得看看臣妾的本事了。”

這場博弈還沒有到最後收盤的時候。

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季清楠處斬的消息定下一個月之後。

期間,傅林川讓季意搬回了鳳棲宮,恢複了身份的季意再沒有給過他一個好臉色。

想盡一切辦法惹傅林川生氣,最後還是自己被迫規矩起來。

畢竟男人和女人之間力氣相差太大,一旦傅林川要對自己做什麼,她也無能為力。

不過傅林川還是有分寸,每次隻是拿來說說,未曾真正威脅過她。

他也知道,一旦真的強迫了她,他們之間就再不能回頭。

季清楠處斬那日,和季家那次的場景很像,台下圍著一群人,他們坐在城牆的高樓之上,像在看一場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