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鈺是皇帝禦用的太醫,平時架子很大,從來不給嬪妃看症,甚至很少在宮中當值。
鳳凝煙知道他的大名,見他來了就放心不少。
太醫剛坐在床邊,拿出脈枕,一旁宮女就大叫一聲:“啊!血!血……”
鳳凝煙上前一看,淑妃的裙擺上竟然有一大片殷紅的鮮血。
不是在膝蓋的位置,而是在下身位置……
李鈺大驚,急忙把脈,可沉吟了片刻,他反倒冷靜了很多,站起身來,就要去寫方子。
鳳凝煙忙問:“李太醫……淑妃娘娘的孩子……”
李鈺冷冷看了鳳凝煙一眼:“孩子?哪有什麼孩子。”
鳳凝煙倒吸一口涼氣,被這個診斷結果駭得說不出話來。
這時,外麵傳來太監慌裏慌張的傳報:“皇上駕到——”
鳳凝煙看了一眼李鈺,又看看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淑妃,僵立在那,忘了到殿門口請安。
皇帝沈沉軒衝進來就走到淑妃的床榻旁:“這皇後做事為何這樣沒有分寸!竟然讓淑妃跪地一個時辰!李太醫,淑妃和孩子如何?”
李鈺欲言又止,最後搖了搖頭:“皇上,淑妃娘娘她……她昏倒是因為沒有吃午飯而暴曬太久,不過臣替她把脈,發現……”
“發現什麼?”皇帝見李鈺吞吞吐吐,更是急躁擔心,緊緊握住了淑妃冰涼的手。
李鈺一撩朝服跪在地上:“皇上,臣發現淑妃娘娘並無身孕,她昏倒也有來月事的原因。”
什麼……
鳳凝煙腦袋裏嗡鳴一聲,差點沒昏過去。
“來月事?!”皇帝大驚,轉頭看見淑妃衣裙上的血跡,目光突然變冷,放開了淑妃的手,“你是說,淑妃……假孕?”
李鈺點了點頭。
此言一出,殿內所有的宮女太監全都噗噗通通跪了下去,嚇得抖若篩糠,有些膽小的甚至小聲地哭了起來。
假孕可是欺君之罪,於妃嬪而言是一等大罪啊!淑妃自己難逃死罪,就連宮裏的宮人都可能受到牽連,輕則發配暴室,重則亂棍打死。
皇帝震驚不小,看著淑妃蒼白的臉,半晌才頹然站起身來。
“傳朕旨意,即日起,淑妃禁足宸鳴宮。把淑妃原來的問診太醫嚴丙仁斬了!”
鳳凝煙一聽見這旨意,終於從震驚和難以置信中清醒過來,屈膝跪在皇帝麵前。
“皇上息怒,不能僅憑李太醫一麵之詞就斷定淑妃娘娘假孕。嚴丙仁醫術超群,是太醫院之中的佼佼,斷症不該有錯,其中緣由,還要詳查啊……”
皇帝這才看見鳳凝煙,更是惱怒:“大膽鳳凝煙!淑妃犯下欺君之罪,若不嚴懲,何以整肅後宮?今日之事皆因你而起,你還不知進退!”
鳳凝煙渾身一抖,痛苦地望向淑妃。
她雖然不知道淑妃究竟是不是假孕,可是單為淑妃護她的情意,她就不能讓此事稀裏糊塗結案。
但是她人微言輕,自保不暇,要怎麼才能說服皇帝?
皇帝見她還跪著不起,求情之心不死,更是不耐煩,對外麵喝道:“讓煜王進來,把他的王妃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