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簪離手,鳳凝煙心裏莫名一空,睜開眼睛,視力稍有恢複,就看見一臉驚慌的沈淩絕。
“叫大夫!”
沈淩絕命令道,而他自己也多少懂一些醫理,急忙替鳳凝煙把脈。
鳳凝煙看著沈淩絕緊張的神情,蘭珠扁著嘴想哭的樣子,很想說一句:你們不要慌亂,我沒事的……
可是她根本說不出一個字,腦子裏被熔漿衝撞的感覺,在沈淩絕緊擁她的那一刻,更強烈了。
哪怕她能有一點力氣強裝鎮定,都不願讓身邊的人為她這樣驚慌失措。
“疼……”
鳳凝煙從來沒有這樣頭痛過,以前哪怕是中了箭,用了麻藥,咬咬牙就過去了。
現在她恨不能挖開自己的頭顱,因為那感覺實在痛不欲生。
而且奇怪的是,為什麼沈淩絕靠近,會讓她更疼了?!
她難過至極,一把推開了正在把脈的沈淩絕,嘶聲吼道:“你走!走開!”
沈淩絕緊緊握著那支銀簪,卻不敢靠近半步。
他不知道她是否還在怨恨他在湯池中的那些舉動,但他也發覺,他靠近她,會讓她更狂躁痛苦,隻好退開幾步。
“剛才回來的時候小姐還好好的……”蘭珠急得直哭。
沈淩絕聽見這話,目光落在桌上的酒壺、酒杯上,眸光一寒,掠過一絲駭人的殺意。
“殿下,您懷疑這酒裏有人下毒?”楚昭忙問。
沈淩絕冷聲道:“王妃的脈象很怪,和中毒不同,但本王現在還不能肯定……將血魂燭放在王妃床頭,看看能不能起到作用。”
那血魂燭就是上次在王府時,鳳凝煙中了媚藥,沈淩絕點燃的那種能解百毒的蠟燭。
楚昭忙從箱籠裏取來血魂燭點燃,放在鳳凝煙的床頭,煙霧繚繞在她身旁,她的頭竟慢慢地沒有那麼疼了。
即便好轉一點,她還是虛弱至極,躺在床上,冷汗濕透了被褥。
蘭珠看得心驚,小心翼翼幫小姐擦幹身上的汗,換了幹燥的被褥,一步都不敢離開。
楚昭用桌布裹了那酒壺和酒杯離開,沈淩絕站在窗外看著鳳凝煙臉色慘白,緊緊咬著牙。
大夫來把了脈,卻看不出任何病因來。
“王爺,王妃的脈象看來,並不是突發頑固之症,但也不像是中毒,這種脈象,老夫是見所未見……請恕老夫無能為力。”
沈淩絕知道,尋常的大夫是不可能醫治得了鳳凝煙這急症的。
好在那血魂燭能讓她的疼痛緩解,直到她睡熟了,沈淩絕才走回她床邊,坐在那兒握著她冰涼的手。
楚昭走過來道:“王爺,那酒壺裏的酒一滴都沒有留,屬下用蒸餾之法取了酒壺和酒杯壁上的殘留,確認沒有毒。”
這個結果,沈淩絕並不意外。
可是,如果酒液裏沒有毒,那麼鳳凝煙突然頭痛欲裂的原因是什麼?
燭光映在鳳凝煙的臉上,她唇上一絲血色都沒有,白得像貼了層紙。
她躺在那兒一動也不動,連胳膊都是軟的,沒有半點生氣。
沈淩絕握緊了她的手,將她的手背貼在自己的臉頰,心仿佛在滴血。
“是本王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