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凝煙話音剛落,門外甲胄聲響,穿著銀色鎧甲的煜王府親兵在景棋的率領下,整齊地護衛在沈淩絕和鳳凝煙兩側。
眾人呈八字形列隊,刀已出鞘,齊刷刷地挽在身後。
排山倒海的淩厲氣勢,將沈幽篁和高瞻等人壓迫得無處可逃。
見景棋回來,鳳凝煙知道李沛一定被妥善送到葉柏苦那裏治傷,心中稍安。
沈幽篁心裏暗暗一驚,沒想到煜王府的人也來了寧南郡。
雙方嚴陣對峙,沈淩絕垂眸漠視沈幽篁,眼神裏充滿對諸天神佛也無所畏懼的傲然殺意。
沈幽篁簡直不敢迎視,微微錯開目光。
他本是有備而來,但此刻,在力量上竟突然轉為弱勢,就算是皇族身份也不管用,他麵對的是皇帝最寵信的煜王沈淩絕。
沈幽篁略一思量,不與沈淩絕和鳳凝煙硬碰硬,反而後退到軍帳之外,站在外麵原木建造的露台上,義正辭嚴地高聲道:
“本王方才聽說鳳大將軍今早巡視軍營已經回來了,煜王妃卻說鳳大將軍不在,無法接令,難道你們是想抗命?”
這個時候,帥帳前方不遠處,中軍幾個營的兵士都在訓練,聽見沈幽篁高聲言語,都紛紛朝這邊望來。
上千人眼睜睜看著,沈幽篁金印在手,就意味著聖意。這“抗命”二字,抗的不是承王之命,而是皇帝之命啊!
軍中謠言已經沸沸揚揚,所有人都心存疑慮,等著真相浮出水麵。
鳳威若不出現,鳳凝煙若不領命,豈不是坐實了鳳家不忠之名?
此時,沈幽篁存心把事情鬧大,這一招讓鳳凝煙措手不及。
沈淩絕淡淡一笑,走出來,放眼望著軍營中迷蒙的塵霧,餘光冷然掃視沈幽篁:
“四弟言語可要謹慎,是監軍使之命,還是父皇的聖旨,你不會不知道其中的分別吧?監軍使負責將邊關軍情上奏給父皇,但若有什麼重大舉措,必須有聖旨才行,否則就是假傳聖旨。”
沈淩絕將這個區別說在前麵,是因為他知道,沈幽篁絕對沒有時間得到聖旨。
沈幽篁聽了,臉色不禁驟然一變。
他的確沒有聖旨,可是多日籌謀,已到收尾階段,他怎麼甘心輕易被沈淩絕嚇唬住,功虧一簣。
他陰鷙一笑:“本王遠在邊關,豈能事事都請示過父皇,得到聖旨才做事?監軍使就代表父皇,事出從權,本王有這個‘權’!”說著,高高舉起手中金印。
鳳凝煙怒視沈幽篁道:“事出從權?我看你是權欲熏心!南疆邊軍蠢蠢欲動,你卻一門心思隻知道構陷忠良!難道你不知覆巢之下無完卵的道理嗎!”
沈幽篁齜牙冷笑不已。
“本王隻知,欲攘其外,必先安其內。如今軍心不穩,究其原因,本王相信煜王兄和王妃比誰都清楚。”
他當眾這麼說,目的已經再明顯不過。
“那正是因為,鳳家有不忠朝廷、結黨營私、把持權柄之心;煜王妃作惡多端,嫉賢妒能,就連功勳卓著的嶽副將也不放過,就在昨夜,於青梅莊內殺害了他!”
鳳凝煙頓時握緊了拳頭,恨不能一拳打得這狼子野心的小人滿地找牙。
沈淩絕察覺鳳凝煙情緒快要爆發,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掌心將一絲絲寒冷如冰的內息渡入她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