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眾臣對沈幽篁已經失望至極,有的人甚至捶著胸膛,痛心疾首地問:
“晟親王,您或許是吳總管沒有恩怨,可為什麼吳總管和司空靖家裏會先後出事,而皇上的親信都不在身邊的時候,又怎麼會患上了瘟疫?”
“不錯!當時隻有您的乾元宮,您就算不知,也不該不查,身為監國王爺,您難道不給天下人一個解釋?”
這番疑問,正是大多數朝臣想問的事。
沈幽篁啞口無言,一個字也答不出來,唯有轉身奔向監國寶座,坐在上麵,喝道:“本王奉當今皇帝之命監國,大玥國的朝堂上豈容你們咆哮!”
可如今,就算他去坐在龍椅上,對於以沈淩絕和沈羽蘇馬首是瞻的朝臣們,也已經絲毫沒有震懾力。
如此外強中幹,更加突顯了他的可疑。
鴉雀無聲之際,景棋卻在殿外高呼求見。
一旁,禁軍搬來了兩把椅子,放在大殿中間,讓沈淩絕和沈羽蘇並列坐下,正擋住沈幽篁。
這時,先有禁軍將一個大鐵箱子抬進來放在殿中,接著景棋和楚昭就帶上來兩個頭上蒙著黑布的男子。
黑布揭開,其中一人竟然是裴石,另外一個人穿著鹽運督辦官的服飾,正是當時失蹤的那艘官船上隨行的官員。
沈幽篁看見裴石和那個鹽運督辦,身形一頹,靠在了冷硬的靠背上……
連裴石都落入沈淩絕的手裏,一切已經完全超出了沈幽篁的控製。
他在今日之前,就連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被沈淩絕逼到這樣的絕境。
他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臉上的畫皮被人一片一片揭開,露出來的,是所有人都不敢直視的猙獰……
裴石身上傷痕累累,但卻隻是打鬥時留下的,而不是什麼嚴刑拷打的傷痕。
此刻他低垂著頭,考上武狀元之後的傲氣和誌氣,早已被太子和沈幽篁這樣的主子消磨殆盡,隻剩下行屍走肉。
何況他的所作所為不過是為虎作倀,從沒有得到過沈幽篁的尊重和肯定。
如今被抓獲,他再也不必聽命於一個對他動輒辱罵的主子,反倒覺得放鬆了。
其實他也早該死在葉柏苦的藥廬,僥幸用別人的身體擋住了炸藥的火力,也不過是多了幾個月時間,為沈幽篁當走狗。
景棋在抓到裴石的時候,沒有審訊拷打,而是跟他喝酒聊天。
同樣是大玥國王爺的下屬,裴石在景棋的眼中看到一種被尊重的自豪,和對未來的熱切期待。
這些,是沈幽篁這種人,永遠不可能給他的。
意誌力被擊垮的人,不會再有任何抵抗隱瞞。
裴石異常平靜地說出他做過的那些壞事。
說出他如何為太子豢養殺手,並按照沈幽篁的指示,將殺手名錄讓沈淩絕和鳳凝煙偷走指證太子;
又如何在太子被貶謫的時候,親手用暗器手銃殺死了沈荻;
以及之後在狼牙山親自圍攻煜王和鳳凝煙,重傷二人的事,也全都招供出來。
沈幽篁臉上的表情異常憤怒,可是他被自己養的狼咬了,怪得了誰?
提到暗器手銃時,景棋已經將那一個鐵箱子打開,隻見裏麵全都是沒有裝暗器的手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