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華音看了一眼蘭珠,用冰冷的眼神,記住了這個俏麗可人的小丫頭。
一閃而逝的陰鷙之後,她笑對鳳凝煙道:“琳琅閣如此樸素,沛雪殿卻極盡奢華,反倒顯得華音僭越了,華音惶恐。華音不過是側妃,實在不宜居住那麼奢華的沛雪殿,還請太子妃為華音另外安排居所吧。”
蘭珠和阿遙在鳳凝煙身旁,聽著段華音今日來請安奉茶,竟還不改口自稱“妾身”,還說什麼僭越不僭越?
兩個丫頭臉色都有點黑,隻有鳳凝煙依然若無其事地笑著,目光深不可測。
“那沛雪殿是我親自督促仆役們裝潢擺設的,側妃本是金枝玉葉,嬌寵無比,身為太子妃,主理府中事務,我自然不能怠慢了側妃。沛雪殿之奢華,遠遠不及南疆皇宮,側妃也不必覺得惶恐,住得舒服就好了。”
段華音和婧月聽了這話,臉上當然浮現出一絲驕傲。
論及血統,段華音是南疆皇族,當然比鳳凝煙高貴,也樣的待遇也當得起。
蘭珠見不得婧月臉上那輕浮得意的表情,便催促著丫鬟將茶水端來,走到段華音麵前,屈膝道:“側妃,請奉茶。”
段華音微微一笑,端起一杯茶,走到鳳凝煙麵前,也隻是屈膝,並不行側室跪叩之禮:“太子妃,請飲茶。”
阿遙和蘭珠對視一眼,都氣壞了。
這南疆公主嫁進了太子府,還是側妃,就該分清楚上下尊卑吧?
這公主極有派頭,偏偏自家太子妃卻是個沒有架子的人,氣勢上竟是被比了下去。
其他的丫鬟們臉上也有驚訝的神色,但礙於鳳凝煙沒有表態,誰也不敢說話。
鳳凝煙依舊含笑接過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便放下。
二人又聊了幾句,都是笑意嫣然,和和氣氣,誰也沒提昨夜沈淩絕未去沛雪殿的事,仿佛段華音根本沒有把新婚之夜受到的冷落放在心上。
又坐了片刻,段華音見天已經亮起來,便問道:“今日是婚禮第二天,照例華音該入宮向太後和貴妃娘娘請安,不知太子妃是否也入宮請安?”
鳳凝煙原本沒打算入宮,畢竟是下雪天,道路尚未清理幹淨,哪怕是馬車也是很不安全的。
但昨天側妃入門,今天段華音入宮請安理所當然。
若是段華音去請安,就說明道路可以走,身為正妃的鳳凝煙不去,太後和貴妃豈能不多心?少不得認為鳳凝煙還在因為賜婚的事慪氣呢。
鳳凝煙本想睡個回籠覺,這下子又被打亂了計劃,但是想想,自己懷孕的事還是親自對太後稟明為好,今日說了,太後肯定免了她晨昏定省,以後自然就可以肆無忌憚的睡回籠覺了不是?
她便讓蘭珠和阿遙快點替她梳妝穿戴好,一盞茶的時間之後,就與段華音一起登上入宮的馬車。
眼看宮門在望,段華音笑道:“還記得當初太子妃回京之後,第一次入宮見貴妃娘娘,我們也是同乘一輛馬車……太子妃說,這是不是緣分呢?”
鳳凝煙聽了這話,不由想起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