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這白天裏,鳳凝煙命人傳話,要把元司製轉交給大理寺審訊。
然而那個新任少卿徐恒卻十分愚鈍,被小勤子一句話就給嚇了回去。
鳳凝煙和莊篤行合作過幾次,對大理寺的辦事效率是十分放心的,她便一邊在六尚局做事,一邊等大理寺的消息。
她哪裏想得到大理寺新任少卿徐恒,是個靠不住的家夥。
結果等得快到傍晚,蘭珠催促著她出宮回府,大理寺那邊還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鳳凝煙讓人去大理寺問了才知道,原來那徐恒因為沒有得到手諭,僅憑口諭不敢進後宮的暴室提人,如今那個元司製還關押在暴室的牢房裏。
鳳凝煙得知此事,不禁冷笑:“好在當初與我合作查案的是莊篤行,不然遇到徐恒這樣磨磨唧唧的人,可真是讓人惱火了。”
蘭珠也氣不過:“這徐少卿真是耽誤事,早知道我就去找貴妃娘娘要手諭了,也不至於耽誤了審訊。”
鳳凝煙重新鋪開紙張,提起筆來,淡淡地道:“當初莊篤行對我和太子殿下極力支持,自然一句話都能調動。徐恒新官上任,謹小慎微也不是他的錯。既然他做事一板一眼,我便寫手諭給他就是。”
說著,已經將調審令寫下,取出自己的印鑒蓋上,然後交給蘭珠。
蘭珠接過那調審令,走出門,叫來門外的小太監,命其將這調審令速速送往大理寺給徐少卿。
安排完這些,天都已經黑了,鳳凝煙走出六尚局,等候在外的軟轎已經靠過來。
蘭珠扶著主子上轎,一行人便出宮而去。
此時沈淩絕早在家中等候許久,見天色漸黑,早已到了宮門下鑰的時間,鳳凝煙還沒回府,他不由心浮氣躁,幾次將正在翻閱的奏折丟在桌案上。
不用問,必定是鳳凝煙又為了六尚局的事情而耽擱了時辰。
他的話,她算是當耳旁風了,壓根兒沒把懷孕這件事當回事。
楚昭探頭探腦看了幾次,終於看見一頂小小的轎子從府門口而來,載著鳳凝煙悠悠哉哉地回到了琳琅閣。
他急忙進書房去稟報,沈淩絕聽了,一站而起,頓了頓,卻不悅地將手中的奏折又丟在桌案上。
鳳凝煙走進來,見沈淩絕神情清冷,眸光低垂,看著奏折,仿佛不知道她走進來。
她輕咳一聲,沈淩絕還是不理會。
鳳凝煙不禁一笑,輕輕走到他身旁,一把拽走他手裏的筆。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傳膳啊?在等我?”
沈淩絕冷冷哼了一聲:“批閱奏折,忘了時辰而已。”
言下之意是,誰要等你?
鳳凝煙發覺他在生氣,不由想起他的叮囑,知道自己回來這麼晚,他必定擔心不已。
她自知理虧,放下了筆,旋身坐上了他的腿,摟住他的脖子,輕喚一聲:“相公……”
一聲“相公”,就像一根羽毛,輕柔地搔在沈淩絕心頭。
就算是有多大的怒氣也消了,何況他又不是真的生氣,不過是不滿鳳凝煙把那些破事看得比她的身子還重要罷了。
他臉色稍稍緩和,橫了鳳凝煙一眼,順手摟住了嬌妻的纖腰,不輕不重擰了一把:“還知道回來?”